朱壽昌字康叔,揚州天長人。以父巽蔭守將作監主簿,累調州縣,通判陜州、荊南,權知岳州。州濱重湖,多水盜。壽昌籍民船,刻著名氏,使相伺察,出入必以告。盜發,驗船所向窮討之,盜為少弭,旁郡取以為法。
富弼、韓琦為相,遣使四出寬恤民力,擇壽昌使湖南。或言邵州可置冶采金者,有詔興作。壽昌言州近蠻,金冶若大發,蠻必爭,自此邊境恐多事,且廢良田數百頃,非敦本抑末之道也,詔亟罷之。
知閬州,大姓雍子良屢殺人,挾財與勢得不死。至是,又殺人而賂其里民出就吏。獄具,壽昌覺其奸,引囚詰之曰:“吾聞子良與汝錢十萬,許納汝女為婦,且婿汝子,故汝代其命,有之乎?”囚色動,則又擿之曰:汝且死書券抑汝女為婢指錢為顧直又不婿汝子將奈何囚悟,泣涕覆面曰囚幾誤死以實對。立取子良正諸法。郡稱為神,蜀人至今傳之。
知廣德軍。壽昌母劉氏,巽妾也。巽守京兆,劉氏方娠而出。壽昌生數歲始歸父家,母子不相聞五十年。行四方求之不置,飲食罕御酒肉,言輒流涕。用浮屠法灼背燒頂,刺血書佛經,力所可致,無不為者。熙寧初,與家人辭訣,棄官入秦,曰:“不見母,吾不反矣。”遂得之于同州。劉時年七十余矣,嫁黨氏有數子,悉迎以歸。京兆錢明逸以其事聞,詔還就官,由是以孝聞天下。自王安石、蘇頌、蘇軾以下,士大夫爭為詩美之。壽昌以養母故,求通判河中府。數歲母卒,壽昌居喪幾喪明。既葬,有白烏集墓上。拊同母弟妹益篤。
又知鄂州,提舉崇禧觀,累官司農少卿,易朝議大夫,遷中散大夫,卒,年七十。壽昌勇于義,周人之急無所愛,嫁兄弟兩孤女,葬其不能葬者十余喪,天性如此。
(選自《宋史朱壽昌傳》)
翻譯:
朱壽昌字康叔,是揚州天長縣人。因父親朱巽的蔭庇任將作監主簿,累調州縣,通判陜州、荊南,權知岳州。陽光高考門戶考后首發。州瀕臨重湖,有很多水盜。朱壽昌登記民船,刻下姓名,讓他們互相窺伺偵察,出入一定要報告。水盜出發,驗明船的方向窮追討伐他們,水盜逐漸消除,別的郡都加以效法。
富弼、韓琦任宰相,派使者到四方寬緩體恤民力,選擇朱壽昌出使湖南。有人說邵州可以設置冶匠采金,皇上下詔動工。朱壽昌說邵州接近蠻人地區,金礦如果被開發,蠻人必定會爭搶,從此邊境恐怕生出很多是非,況且廢掉幾百頃良田,不是重視農業抑制工商業的辦法,皇上下詔立即停止了這件事。
知閬州,大姓雍子良多次殺人,依仗錢財和勢力沒有被判死罪。到這時,又殺了人卻賄賂他的里人出來接受審訊。已經判罪定案,朱壽昌發現其中的奸詐,把囚犯帶出來責問他說:“我聽說雍子良給了你十萬錢,答應娶你的女兒為媳婦,并且讓你的兒子做女婿,所以你代他受罪,有這種事嗎?”囚犯臉色動了一下,就又指責他說:“你就要死了,書券上把你的女兒作為婢女,把錢說成是雇傭勞動的報酬,又不讓你的兒子做女婿,你又能怎么樣呢?”囚犯醒悟,淚流滿面,說:“我差一點錯死。”就把實情說了。朱壽昌立即把雍子良抓來法辦了。郡里稱贊他是神人,蜀地人至今傳頌他。
知廣德軍。朱壽昌的母親劉氏,是朱巽的妾。朱巽守京兆時,劉氏正在懷孕而離家出走。朱壽昌出生幾年后才回到父親家里,母子有五十年沒有相見。他走遍四方尋找他的母親沒有找到,飲食很少喝酒吃肉,一說起就流淚。用浮屠的方法灼背燒頂,刺血寫佛經,只要力所能及的,他沒有不做的。神宗熙寧初年,他和家里人告別,丟掉官職進入秦地,說:“不見到母親,我就不回來了。”于是在同州找到了他的母親。劉氏時年已經七十多歲了,嫁給黨氏生有幾個孩子,他全都把他們迎回來。京兆錢明逸把他的事情報告上去,皇上下詔讓他回來擔任原來的官職。從此他以孝聞名天下。從王安石、蘇頌、蘇軾以下,士大夫都爭著寫詩贊美他。朱壽昌因為要供養母親的緣故,請求做河中府通判。幾年后母親去世,朱壽昌守喪幾乎雙目失明。埋葬了母親之后,有白鳥聚聚在墓上。撫養同母的弟妹更加深厚。
又知鄂州,提舉崇禧觀,積功升官至司農少卿,改為朝議大夫,遷為中散大夫,去世,時年七十歲。朱壽昌勇于為義,解救別人的危急沒有什么吝惜的,把兄弟的兩個孤女嫁出去,幫助沒有能力埋葬死人的人埋葬死人十多次,他的天性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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