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南通第一中學 陶曉躍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李白無疑是唐代最杰出的浪漫主義詩人。他憑借著自己“想落天外”的豐富想象力,將種種的豪邁、憂郁、苦悶、愁緒的情緒融入詩中,創造出一個個獨特的詩的意象。特別是他的記游詩,如行云流水般的舒卷自如,誠如他自己所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峨眉山月》,就是他的一首代表作品。
這首詩是年輕的李白初離蜀地時所作,詩的前兩句是清溪舟中所見的夜景。詩人從“峨眉山月”起筆,以“秋”點明了遠游的時令,同時極自然地渲染了月色的皎潔之美,而“月”之“半輪”,又隱含著青山吐月的幽美境界。“影入平羌江水流”,詩人的筆觸自上而下,“入”與“流”描摹的是月亮的動態,展示出來的是月映清流的空靈。此時此刻,仰觀山上之秋月,俯視江中之月影。秋月懸空,融融有情;月影隨波,依依有韻。而此景所觸發的又該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明月”是李白詩中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而詩中的“明月”又是與“思”、“愁”融于一體。見月不見人,于是,“思君不見” 引發出來的意蘊也就極為耐人尋味:明月可親而不可近,可望而不可即,而所“思”之“君”不也是如此?這該是一種人生的大無奈,也只能“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了。
古人寫詩極講究修詞,以為作品中使用過多的名詞,會有堆砌、累贅之嫌。而《峨眉山月》一詩,連用了峨眉山、平羌江、清溪、三峽、渝州五個地名,漸次展開了一幅千里蜀江行旅圖,讀起來流暢而自然,融入這一行程中的詩人情感的色彩,也極為深沉而濃郁,這在數以萬計的唐人絕句中是絕無僅有的。“四句入地名者五,古今目為絕唱,殊不厭重”,前人王麟洲的評語極為中肯。其原因就在于,詩境中無處不貫串著“山月”這一具有象征意義的藝術形象,而這一形象里又無處不滲透著詩人思念之情,可謂“語近情遙,含吐不露”。只有將千里長江納入胸襟的李白,才能如此自如地創造出這樣闊大而優美的藝術象形。
李白寫詩從不甘于搜索枯腸,句斟字酌,而是憑著自己的心性任情高歌,讓想象自由地在廣袤的時空里隨意馳騁,而正是他的這份率直,唱出了“詩仙”的美譽。
由此,這千年的山月,也就朗照在我們的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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