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是花開的季節嗎散文
星期天,手機的鬧鐘還是在5:50響了起來,6:00再響,6:10分再響......每次響了幾聲又被我強行鎮壓了下去。星期一到星期六,5:50醒來,6:00起床,10分洗漱完畢,開始鍛煉,40出發到學校,7:00早飯......
日復一日---
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又是一年畢業季,當了10幾年的高中老師,每年到這個時候,累一點,沒啥!相反,守護著幾十個人青春的夢想;幾十個家庭,幾十個家庭幾代人的希望,每到這個時候,心中會蕩漾著勞作者守望即將成熟的麥田的幸福感。
但今天,太累了,而且上午沒有自己必須完成的任務,是三年來每周僅有的一個可以休息的半天。我決定放縱自己休息一會。看著旁邊沉睡的妻和妻懷里熟睡的小妮,不覺又來了睡意,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畢竟早起已經習慣,7:30左右,已經不再能躺得住,伸伸懶腰,正式向臥室告別。
起來洗漱后,發現爸媽已經起來并已做好了早飯。心中掠過一絲感動,盡管他們已經都60多歲年紀并且身體都不是太好,老爸高血壓,老媽類風濕。可我知道,沒有他們,我們的小日子立即便會一塌糊涂。青春年少時,也曾經對父母有過埋怨:怨他們的嘮叨,怨他們的老土,怨他們的無知,怨他們的無能......可自己成為人父后,才明白了父母的滄桑和無奈!正所謂“當家才知柴米貴,養兒方知報娘恩”!然而知道是一回事,我們大多數時間還是在“索取”。
正在我失神的時候,電話驀然的響起,抓起電話一看,顯示是“馬某某”--我的一個學生--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整日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蒼白的'臉上經常掛著與年紀不相符的凄苦神情。他父親是個殘疾人,前幾年患了腦溢血,現在口齒也不清了,家長會總是不愿出現,唯一見到一次送孩子報到,一直向我反復詢問學校相關的補助政策;母親在一個多月前出了車禍,肋骨斷了好多根,現在還在醫院里躺著,肇事車主最近也不再露面,鄰里親戚正打算幫著提起訴訟;一個初二年級的弟弟,毫無勞動能力。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時間,不會再有什么不好吧,我接電話時心里一陣陣發緊。“老師,我這幾天可能不能到學校了,我爸老毛病又犯了!”“怎么回事?什么老毛病?你媽最近怎么樣了?現在你爸怎么樣?住院了嗎?”我有些覺得不妙了,“腦溢血,現在在醫院,已經昏迷不醒了,醫生說恐怕不行了!”轟的一下,我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不知如何行動,腦子也似乎僵住了,嘴里只是機械的無力的說著一些自己都感覺到無奈的安慰話。腦子里反復的似在問著自己,又似乎在問著不明的對象,“這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要讓那么多不能承受之重屢次的壓向這副稚嫩的肩膀?”
我艱難的掛上了電話,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想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學生面前,想看看孩子現在怎么樣了。醫院不遠,我很快就按照她的提示找到了病房,看到了她那個躺在病床上,插著呼吸管昏迷不醒的老父親,病房里圍滿了嘆息、流淚的親鄰。我終于見到了我的學生,那個十幾歲卻毫無青春朝氣的孩子,凄苦的臉上掛著無助的淚,見到我后,只是叫了聲老師,除了啜泣不再能說什么;旁邊的老姨一邊哭著一邊給我敘述這個家庭的不幸,病人怎么發病怎么到病房里的,又給我看病人的腦ct,指著那塊顯示大片淤血的位置讓我看,說醫生說了,治療的最終結果可能就是個植物人......我穩了下心神,找到醫生核實了病人的情況,然后把馬某某叫到一邊,一邊安慰著一邊陪著傷心,再找到她的親戚囑咐他們無論如何不能耽誤孩子還有三個月的高考。因為很明顯,這個家庭,以后的若干年里,恐怕只能靠她那不成熟的肩膀了,而想要改變家庭的命運,恐怕高考是最好的方式了。
又想起了我的高中、我的父母,那時和別的同學比較一下,覺得自己好不幸,但現在,回頭一看,自己已經是那么的幸福。
走出醫院,登時感覺到了三月的溫暖,一些樹已經三三兩兩開了不同顏色的花,我的心里卻五味雜陳:她又何嘗不是人生的花季呀!但為什么感受不到這春天的溫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