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鄉愁經典散文
不知是桑園在我的記憶里烙印太深,還是悵惋時光無情的流逝?也許是厭倦了喧囂都市的枯燥,困憊現代生活快節奏的無奈,還是我過分眷念少年不知愁滋味的那份恬美?常常,思緒在無意中就像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地涌來故鄉桑園的身影。
故鄉——廣豐縣蠶種場,早在六七十年代起,就屬江西省的一個主要蠶種繁殖基地。源于父母在蠶種場上班的緣故,我和桑園的情誼便有著一些密不可分的關聯,節奏和色調,稍不留神,所有舊時中那一幕幕鮮活的事物,快樂的場面就會粉亮登場。
故鄉的春天,好像比別的地方要來得更早些。當春姑娘剛剛蘇醒,那一片片的桑園,一株株的桑樹,密匝匝的枝條就懷上了春的消息。一個個突起的芽包,如大腹便便的孕婦。春風婆婆稍一不留神,就觸動了這些“孕婦”敏感的神經,突然“哇”的一聲,所有的小生命就落出了綠油油的腦門。
此時的桑園就開始熱鬧了起來。桑農開始頻繁的在桑園出入,施肥、除草、采桑葉……當然,閑不住的還有我們這些孩子,三天兩頭的也往桑園跑;一來是查看桑葚熟了沒有,二來桑園是我們這些孩子盡情嬉鬧的樂園。那些蒼翠碧綠的桑葉是天然的遮陽傘,那一壟壟的桑樹是藏身嬉戲的好屏障。男孩子喜歡玩那些打打殺殺的游戲,桑園提供了最有利的條件。在桑園里模仿“平原游擊隊”、“地道戰”或者玩“工兵捉強盜”的游戲,不但神秘,而且刺激。我們女孩子比較斯文,有時就靜靜地坐在桑樹下,讓腳附著溫熱松軟的泥土,讓頭上的陽光穿透葉間的縫隙灑向我們。我們偎依著桑樹,任由一陣陣腥甜的香氣浸透我們全身。有時,我們采些小花小草,編個花環花籃什么的,或者摘還沒成熟的桑葚做個耳環,晃晃悠悠的吊在耳朵上,走動得時候,活潑歡快。少年不知愁滋味,在那個物質貧乏的年代,我們感覺不到貧窮的悲哀,只盡情地享受著少年那份簡單的快樂和童心的滿足。
對自己所愛,總念其它的好及優點。這么些年來,我一直深愛著,懷念著那片收藏著我童年的快樂與輕狂的故鄉桑園。桑樹,也是我心里一直深深崇拜著的。崇拜桑樹!不單因為桑葚在那個苦難時代為我們提供了打牙祭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它素面朝天,不張揚的不爭搶的個性感動著我。花開季節,當所有的果樹開出紅的、白的、黃的花時。桑樹卻沒有自然的花開花落,就默默的把果實結在綠葉間。那一個個青色的小不點點綴在綠葉間,不夸張也不顯眼。沒有顏色的襯托,當然也就沒其他的果樹好看,沒有其他的果樹更能誘惑人了,但在陽光的追問下,桑樹始終還是洋溢出了它碩果的芳香。
成熟的桑葚掛滿枝頭時,抬頭看一眼,不免使人垂涎欲滴。于是,我們便抬起期待已久的眼睛,蜂擁在桑樹底下。桑樹如一位慈祥的母親,任由我們在它身上身下折騰,沒半句怨言。我們坐在桑樹的胳臂彎里或者靠在它身邊,伸手摘下熟透的桑葚狼吞虎咽就往嘴里塞,那酸酸甜甜的汁液游遍全身,瞬間就牽制了我們貪婪的味蕾。吃飽了,精神頭更足了,通常“野”到夕陽夕下還不知道回家,只等到母親呼喚回家吃飯得聲音高一聲低一句地傳進耳朵,才慌忙抖落滿身的泥土飛奔著往家趕。
在那個困難落后的時代里,桑園不但提供了我們最經濟實惠的娛樂場所,更為我們這些囊中羞澀的孩子開辟了“致富”之道。記得蠶寶寶長到到三四齡的時候,因不夠人手,蠶場就會招收一些外人采摘桑葉。不理世事的我們,好像突然一下都長大了,就吵著母親到隊里為自己領來桑簍。每天早上,醒來顧不上洗臉刷牙就挑起桑簍往桑園趕。沾著露水的桑葉水靈厚實,半個時辰下來,就能摘個幾十斤。然后就急急忙忙挑起桑簍跌跌撞撞往回趕(要趕到學校上早讀),一季下來,也能賺個四、五快錢。那時,我們的父母也豁達,任由我們支配自己的經濟大權。有自己的“小金庫”,想買什么也就得心應手。小學的時候,我最自豪的是用自己所賺得錢買了17本小人書,兩本《習作例文》和五本《故事大王》。初中的時候,最驕傲的是自己為上高中置辦的一套新衣服和一個軍用書包。記得第一次穿著“喬其紗”、“條花呢”面料的新衣褲走進高中校園,我昂頭挺胸故意把褲腿衣袖挽上兩圈,炫耀著這身鎖著白邊的好“料”。同學羨慕的眼神,很是讓我自豪驕傲。當然,更讓我驕傲自豪的還是因為這是自己勞動所得。在高中的三年里,因離家太遠,我就再也沒摘過桑葉。但每年桑葚成熟的時候,我會摘下許多帶去學校,與同學一起分享桑葚的甜潤,跟同學講桑園的唯美和桑園留給我的童年記憶。
故鄉魂牽夢繞,蔥翠碧綠的'桑園,如今卻再也尋不到它的蹤跡了。每次回故鄉,看著昔日的桑園已被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充塞添滿,心底就溢滿無邊的惆悵。我知道自己是個容易動情的人。但對于桑園來說,是很難用一個簡單的情字去傾訴我對它的感情。拾起桑園里的那些童真童趣,蒼白的心總會泛起一些童年的燦爛思緒。想起父母往返桑園間的幾十年間,象桑樹一樣平凡普通、從容談定,頑強執著地默默輾轉著從健強壯年到蹣跚老人,我想,什么時候該回去看看他們了。
現在,無論城市還是鄉村,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聰明的開發商把一片片良田改造成一座座高樓。故鄉那片消失的桑園,它在歷史的演變中,扮演得是什么角色?有些時候,我是這樣理解的;一個社會的進步,必然會有一個新的亮點出現。一個社會的發展,必然要有些舊貌的消失。小時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穿著鞋在干凈寬敞的水泥路上奔跑,渴望常常有新衣服穿,天天能有魚肉吃。是呀!殷實的生活已如我們所愿,家鄉的水泥路已通到家門口;家鄉的孩子掉蜜罐般的幸福甜蜜,天天有新衣服穿,餐餐有魚肉吃;父母享受著兩千多元的退休工資安享晚年,上學的孩子再也不用想方設法為賺“外快”置買書籍了,六免一補的政策,消除了他們的一切后顧之憂。
但是,在懷斯的鄉愁里,若用另一個角度去打量,我卻發現一個瘦弱、灰白、孤獨的身影在掙扎著凝視著遠去的農舍、小路、蔥綠和明朗在暗自傷感。在燈紅酒綠的城市里,一個被鋼筋水泥抑制的謙卑的脆弱生命正高聲吶喊,此刻,思念又回到我的心間;維桑與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屬與毛,不罹于里。桑梓深處的故鄉,有我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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