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城經典散文
一傷一白發,一步一城空。
一念一新恨,一夢一浮生。
——《傷城》
蘇北北最初認識那個叫“莫非”的男人,是在去年的夏日。那個夏日雨水并不充足,無法洗清北京的熾熱,沒有帶來任何一絲的涼意。
北北看著窗外滴答做響的雨滴,雨滴從屋檐落下來,打在陽臺上。不知是不是從遠方吹來的風,聲音有些顫抖,穿過隔壁孩童的吵鬧來到她的面前,吹拂著她潔白精致的臉龐。
她一低頭,看到手機聊天軟件里有一條未讀信息。
莫非在遙遠的西安。
北北的家鄉在河北,對于遙遠這個詞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遙遠,只是一種概念,只是一個對于距離籠統的闡述。
北北一個人在北京打拼多年,因為工作與事業的緣故,她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要坐動車幾個小時,也許是那時候她才發現:所謂的遙遠,只是一種用時間來衡量的概念。
而時間呢?
時間也只是一種抽象性的概念,是所有物質的運動變化的持續性、順序性的表現。時間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溫柔的存在,它可以在漫長的歲月中洗凈一個人的心靈,洗凈一座城市,洗凈世間的一切。但時間同樣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存在,它可以讓一個人、一座城、讓一切都在漫長的時光中被丟棄、被掩埋、最終被毀滅。
那么用時間來衡量距離的遙遠呢?
北北與莫非相談甚歡。莫非機智幽默、善解人意,沒有任何女人在工作疲憊之余能經得起如此真誠的關心與呵護。北北其實并不知道:北京就是北京,永遠無法成為西安。
北北說這些的時候,我在蘭州出差,正看著月亮攀上樹枝,風搖晃了一片葉子,凋零著整個秋日的淡淡時光。我問北北:“你有去過西安嗎?我有去過,是一個普通的城市,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北北發來一條信息,寫道:“我去了,我以為那一夜我能站在護城河旁看城墻,可我只看到了鄭州火車站外那一片吵雜的人群。”
北北在忙完一個大案子的時候,終于可以迎來幾日的悠閑時光。她買了動車票,開往心儀已久的西安,幻想著被護城河圍繞的.城墻、坐在雁塔廣場看唯美的噴泉、欣賞一幅書院門里懸掛的山水,最后溺斃在莫非的胸膛。
北北一直忍到火車開出了很多里,身后的北京越來越遠,消失在夜幕降臨的灰暗里。她撥了第一通電話給莫非,卻是無人接聽,緊接著又是一通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我看著她發過來的信息,所有信息能得到一種猜測:她沒有見到莫非。
北北讀完高一之后便沒有再上學,十八歲去往北京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打拼。她哭過、笑過、苦過,也幸福過。她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從她的口中,也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她的一切。
我就像是站在城墻上的觀察者,她卻被生活的城墻圍起來,努力、拼搏、失敗、成功、難過、開心。我想做一個關注者,不止是像一個過客那樣聆聽她的故事然后再一笑而過。我也想自己是這座圍城的城主,可以放她出城,去尋找風景,尋找歡愉。
莫非并不希望她到西安,也或者說北北所做的并不是莫非希望的,更或者說:莫非并不像平日里所說的那樣,事實上,他不喜歡北北。
事實上,莫非回電話的時候是找了借口的,在火車即將抵達鄭州的時候。北北下了火車,站在人潮涌動的車站外,看著路燈明亮著路面,被拉長的影子在地上垂釣著一方落寞。落寞跳上手心,滲入肌膚,直達心房。
北北買了回北京的車票,卻猶豫不決。有些不甘心的因素在心底作祟,有些沒能完成的向往在腦海里形成款款畫卷,每一幅都是山水。
山水適合寄情,而回憶只能適合典藏。
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恍惚而過,北北手中的手機被偷竊,賊人幾步跨過護欄,消失在巷子里的拐角。北北沒有在多想什么,用身份證取了火車票,義無反顧般走進火車站,開往北京。
我問北北:“你還有再找過他嗎?或者還有沒有再跟他聯系?”
北北說:“有。”
回到北京,買了新的手機,置辦了新的號碼。北北從朋友那里得知莫非的電話,她還是不愿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想要挽留他。
我總是覺得北北太傻,在愛情里顯得自己沒有絲毫的尊嚴。有人說:分手了,就應該轉身大步往前走,不回頭。而我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繼而發現:自己與北北無異,我們每個人都曾是北北。
北京的夜總是被無數的燈光照耀著,而北北卻總是躺在床上,細數著還剩下多少個幸福的瞬間是自己所不曾遺忘的。她終于明白:用時間來衡量距離的遙遠,原來真的很遠很遠。
這是一個很悲哀的事實,我們生活在忙碌的城市中,逐漸地失去了尋求幸福時間。而每一座城市都是一座圍城,我們被無休止的時間圍在里面,無法掙脫。我做不了城主,我只是一個旗手,待到有一日她不知情該何堪之時,我愿舉起白旗向城外投降,教她學會放棄那些注定要逝去的滄桑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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