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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場老家情懷散文
生長在新中國成立后始建的新疆兵團農場,家鄉的一切似乎都既比不得古韻飄香的南國水鄉,也趕不上文化底蘊深厚的中原大地。
然而,誰又能說咱素有“塞外江南”美稱的家鄉不美?
記憶里的團場老家,紅柳一任風霜始終生機盎然,沙棗樹飽經烈日干旱依然茁壯挺拔,蘆葦湖婷婷裊裊、碧波蕩漾、野鳥翔集,數萬兵團戰士集結農業大會戰時紅旗招展、軍歌獵獵的壯觀場面,還有那些早已定格為史籍的地窩子、干打壘的土房子,在我心里,每一個都是兵團文化新舊陣地上不可或缺的重要字符。
上善若水,厚德載物。西天山積年消融的雪水像母親甘甜的乳汁,綿綿不絕注入滔滔西去的伊犁河。在我的團場老家,伊犁河水蜿蜒穿城而過,溫柔靈動,滋養的是一代又一代赤膽忠心、屯墾戍邊的農墾戰士。每一個來往于此的人,誰又能逃脫那日夜川流不息的伊犁河水的深情洗禮?
許多年前,我離開了團場,離開了老家,夢里卻曾無數次背著書包,和同學們一起走在連隊通往團部的那條戈壁和石子鋪就的悠長的柏油路上,公路兩邊金黃色蒲公英的花兒朵朵,在春日晨光的映照下,分外妖嬈。清風徐徐,麥浪翻滾,百鳥在楊樹林的枝頭上雀躍鳴啾,為早起晚歸的學子們唱著學成歸來的歡歌。
至今記得,在金色的童年里,我和女伴們一起,在長滿了野生甘草和苦豆子的草地里搭草窩每日樂此不疲地玩擺家家游戲,那些嚼在嘴里有一許甜又有兩分澀的鮮嫩的甘草枝,是那時團場兒女們幼年娛樂時無上爽口的美味之一。
至今記得,春秋時節,團場老家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特別透徹。雨后,人們因莊稼地泥濘停工,有閑不住的,往往會穿上雨鞋,背上自家編制的柳條簍,或去楊樹林里采拾蘑菇,或去渠埂邊給家畜割草。
記憶深處,團場老家的成員均由豪爽仗義的戍邊戰士和勤勞質樸的支邊青年與自流民組成。軍事化的嚴格管理模式,使這里多年來始終能保持“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良好社會秩序。五湖四海的地方習俗與南腔北調的鄉音交匯融合,久而久之,竟成為這個年輕團場大家庭獨具魅力的金字招牌:不少語言天賦超強的孩子打小就能同時惟妙惟肖地模仿多個省區方言,被同齡伙伴和長輩們戲稱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歪才”。
農忙時節,每一個在校學子都要責無旁貸地在老師或家長帶領下參與勤工儉學:摘啤酒花、插秧、除草、拾棉花、挖甜菜,高年級的孩子,有時還要幫父母一起完成一年一度清挖干渠、支渠和排水渠的任務……,凡是與團場責任有關的,任何人都沒有理由推脫。在那個愛國主義激情澎湃的歲月里,似乎每個人都能清楚地意識到,哪些是屬于個人利益,哪些是屬于集體和國家,不容忽視和侵犯的利益。
進入冬季冰凍期后,忙碌了整整三季終于可以歇下來休息玩耍的團場職工們,三五成群地聚在職工活動室里,一邊打著撲克麻將,一邊翹望春節。
春節,是團場老家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節日。節前幾天,職工們每家可以領到兩副或連隊文教毛筆書寫或市場上買來的印刷版對聯,以及由團工會根據各家人口組織發放的定量節日福利:清油、大米、南方帶魚和伊犁河大鯉魚。雖說數量有限,但每個職工的臉上都自然而然洋溢著收獲的喜悅和自豪。
大年初一,由團里和連里共同組織的團體娛樂活動結束后,大伙兒便開始三五結伙地挨家挨戶拜年。你一撥我一撥,“爺爺奶奶新年好”、“叔叔阿姨新年好”、“哥哥姐姐新年好”,拜年聲、歡笑聲此起彼伏。拜年歸來,孩子們嶄新上衣的小口袋里,總會被長輩們塞滿花花綠綠的水果糖。于是,大人領著口里吮著甜滋滋糖果的孩子,回到用煤火燒得暖烘烘的自家磚混小平房里,四川人吃湯圓,河南人包餃子——南方人北方人按照各自的習俗歡歡喜喜過大年,祈盼第二年冰雪消融再來一幅好光景。
歲月在記憶的年輪里歷經磨難。
許多年以后,我曾不止一次重返團場老家。
伊犁河水依舊低聲吟哦著穿城而過,川流不息;公路兩側,紅柳、沙棗樹、小白楊早已成林成片。
長年超體能的勞動,讓第一代兵墾人隔三岔五地早早老去了不少。走在連隊新鋪的水泥主道上,看團場新生代成員往返于田間地頭和連隊各處,忙碌卻有條不紊,熟悉的鄉音里始終揮灑不去的是屬于團場人固有的的那種質樸善良與堅忍。
夜晚來臨前,西落的太陽徐徐垂落,映紅了天邊那一排排昂首肅立的白楊樹的臉。白楊樹默不作聲,無怨無悔,堅守著永遠屬于屯墾戍邊人的光榮文化與赤子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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