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的原文及賞析

時間:2024-10-28 06:57:23 水調歌頭 我要投稿

水調歌頭的原文及賞析

  這首詞,是辛棄疾寫給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湯朝美的。湯朝美,名邦彥,南宋孝宗時曾任左司諫,敢于指責朝政,發表抗戰言論,被貶居新州(今廣東新興縣),后來調到江西信州。下面是小編整理收集的《水調歌頭》原文翻譯以及賞析,參考 一下。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

  原文:

  江水浸云影,鴻雁欲南飛。

  攜壺結客,何處空翠渺煙霏。

  塵世難逢一笑,況有紫萸黃1/1菊,堪插滿頭歸。

  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酬佳節,須酩酊,莫相違。

  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暉。

  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機。

  與問牛山客,何必獨沾衣。

  譯文

  云朵的影子浸在江水里,鴻雁正打算往南飛。帶著酒壺和客人們一起登山去往哪里呢?當然是找一個蒼翠清寂、煙霧氤氳的地方。人世間難得一笑,還好有紫萸*可以摘下來插滿頭,盡興而歸。風景還是往年的風景,可惜人早已不是往昔的人了。

  為了慶賀重陽節,應該喝得酩酊大醉,請不要再推辭不喝了。人活著就像寄生在這個世界上,為什么非要奔波勞碌,到最后還怨恨人生苦短呢?古往今來,有無數的春花開了又謝,亦有無數日的月亮盈了又缺,無窮無盡。如果能夠明白,就不會再有危機感。你去問問齊景公,何必為人生短暫而淚沾衣襟。

  注釋

  隱括:指對原有作品的內容、語言加以剪裁、修改而成新篇。

  結客:和客人們一起登山。

  塵世:即人生。

  紫萸:即茱萸,一種有濃烈香味的植物。

  酩酊:大醉貌。

  賞析:

  依某種文體原有的內容辭句改寫成另一種體裁,叫隱括。此詞,即隱括杜牧《九日齊山登高》一詩。初讀一遍,不過覺得它逐句移植原詩,僅僅清暢淡遠而已。反復涵詠體會,才發覺意境精神已脫胎換骨。

  且看杜牧原詩:“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客攜壺上翠微。塵世難逢開口筆,菊花須插滿頭歸。但將酩酊酬佳節,不用登臨恨落暉。古往今來只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重陽節,杜牧偕友登齊山,良辰美景,使這位平生抱負未展的晚唐詩人感到難得的歡愉。然而當夕陽西下時,又觸動了作者人生無常的愁苦。春秋時,齊景公登牛山,北望國都臨淄流淚說:“若何滂滂去此而死乎!”詩人感慨何必要象齊景公那樣獨自下淚,因為人生之無常,古往今來盡皆如此,誰能幸免呢!語似曠達,其實抑郁傷感。

  現在來看此詞。一江秋水,天光云影徘徊其中。

  萬里長空鴻雁初飛,正值重陽。“攜壺結客何處?”一問。“空翠渺煙霏。”一答。答話不著一動詞,純然景語,給人的感覺是攜酒登高的人,溶入了那山色空翠、煙霏縹渺的一片氤氳之中,意境極為空靈。若用原詩“與客攜壺上翠微”的“上”字,反嫌質實。平時身居塵世,難逢開口一笑。今日投入大自然懷抱,自是笑逐顏開。更何況滿山茱萸紫、菊花黃,好插個滿頭粲然,盡興而歸呢!“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多少登高傷懷的昔人,早已成為過去(“非”),但美好的大自然卻是真實的、恒常的(“是”)。作者這里所積極肯定的,不單是當下(“今朝”)的自然美景,也肯定了景中之人,當下的人生。詞中增添此二句,頓時注入一道源泉活水般的'新意,詞情顯然已同詩情涇渭分流了。

  作者勸勉朋友,酬答佳節美景,盡管酩酊一醉,不要辜負大好辰光。“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暉。”人生有限,更應惜取,何苦對斜陽而怨遲暮呢。此二句雖用原詩,卻非故作曠達,實為充分肯定當下人生的價值。“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那更有危機。”此三句,移植原詩“古往今來只如此”,但全反其意,更發出新意。點石成金,脫胎換骨,盡在于此。無盡今來古往,多少春花秋月,概括綿延無盡的時間與上下無限的空間。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作者精騖八極,思通千載,但覺無限宇宙之中,永遠充滿生機,哪有什么危機呢!作者是宋代著名儒家哲人。在儒家看來,宇宙、人生,本體為一,即生生不息的生機。這生機流行體現于天地萬物人生,“亙古亙今,未嘗有一息之間斷。”(朱熹《中庸或問》)人生雖然有限,宇宙生機卻是無限的。人生盡其意義,就是生得其所,體現了宇宙的本體,有限的人生便與無限的宇宙融為一體。心知此意,則人生充滿樂趣。“與問牛山客,何必獨沾衣。”言外正洋溢著這種樂觀精神。朱詞與杜詩的結筆,仍是語同而意別。

  杜詩以人生無常然而聊以,語似曠達而實傷感抑郁。朱詞卻運用對人生的樂觀精神,來否定人生無常的傷感情緒。而這種傷感情緒不知曾折磨過多少古代詩人。回頭玩味“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意味更顯,也更深長。

  不妨設想一下,作者重陽結伴登高,興之所至,于是揮灑筆墨,隱括杜牧詩而成此詞。江水,云影,鴻雁,空翠,煙霏,紫萸,*,作者眼中之大自然,無往而非“四時行焉,萬物生焉”,“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萬物并育而不相害”,一片生機旺然之境界。

  而重陽佳節,結伴登高,返歸自然,開口一笑,酩酊一醉,自己性情之舒展,亦皆充滿“樂山”“樂水”,“樂以忘憂”的意趣。作者“胸次之悠然,直與天地萬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隱然見于言外”《論語集注》。作者詞中,已非杜牧詩中一般人生情感的境界,而是這位儒家天人合一的哲學境界。這境界實無異于“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的境界。朱熹此詞贊美自然,贊美人生,表現出中國儒家哲學精神,宋詞的境界,不失為對宋詞的一大貢獻。

  此詞抒發性情哲思,貴在深入淺出,出以優美高遠的意境和清暢豪爽的格調,故深含理趣而不墮庸俗。

  《歷代詩馀》卷一一七引《讀書續錄》評云:“氣骨豪邁,則俯視蘇辛;音節諧和,則仆命秦柳。洗盡千古頭巾俗態。”可謂知言。此詞屬隱括體,貴在以故推新,藝術造詣與杜牧原詩各有千秋。它雖幾乎逐句移植原詩,但幾處貫注新意,全詞也處處意蘊翻新,而具一幅全新的面孔。比如讀罷全詞,再回味上闋“況有紫萸xx,堪插滿頭歸”,就見得入山歸來豈止是紫萸xx滿頭粲然,并且是滿載人與自然合二為一的生趣而歸。舉此一例,全篇皆可連類而及脫胎換骨,只在襟懷之高。點鐵成金,卻在點化之妙。宋詞宋詩,都不乏這種以故為新的藝術特色。這,實際上又是善于繼承并創新的整個宋代文化精神的一個體現。朱熹此詞,隱喻著這一文化背景。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2

  原文:

  水調歌頭·中秋

  宋代:米芾

  砧聲送風急,蟠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

  譯文:

  砧聲送風急,蟠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中秋的時候,搗衣聲混雜著風聲,蟠蟀好像在思索高爽的秋天。我面對著這樣的景象,是不會學宋玉去紓解悲愁的。把凄涼的心意收拾起來,給每個酒樽里都倒上美酒,內心更加覺得抵不過這樣的幽靜。明月掛在南樓正是我覺得充滿情趣的地方所在。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

  悵惘這樣的胸懷,于是拿起笛子吹奏,笛聲的韻律悠悠揚揚。在這清平之時,良美之夜,就把這塊地方借給我讓我痛飲。看著這一天可愛的風景,我倚著曲曲折折的欄桿,宇宙在我眼里也只是小小的浮萍。喝醉困乏了就靠著枕頭臨江而睡,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來。

  注釋:

  砧(zhēn)聲送風急,蟠(pán)蟀(shuài)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líng)醁(lù),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砧聲:也作“碪聲”,搗衣聲。蟠蟀:蟋蟀的一種,宋代顧逢曾作《觀鬭蟠蟀有感》。高秋:天高氣爽的秋天。興況:情趣,意趣。分付:分別付予,這里指給酒樽分別倒酒。醽醁:古代的一種美酒。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ōu)。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lán)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qī)枕臥江流。

  清時:清平之時,也指太平盛世。金甌:酒杯的美稱。甌,杯子。闌干十二:曲曲折折的欄桿。闌干,即欄桿。十二,形容曲折之多。欹:斜倚著,斜靠。

  賞析:

  米芾寫中秋賞月,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撇開月亮,上片先寫自己晚來的秋意感受。

  “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古人有秋夜搗衣,遠寄征人的習俗,砧上搗衣之聲表明氣候轉寒了。墻邊蟋蟀鳴叫,亦是觸發人們秋思的。李賀《秋來》詩云:“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米芾這兩句著重寫自己的直覺,他是先聽到急促的砧聲而后感到颯颯秋風之來臨,因此,才覺得仿佛是砧聲送來了秋風。同樣,他是先聽到蟋蟀悲鳴,而后才意識到時令已屆高秋了。

  “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秋”,表現出他的曠逸豪宕的襟懷。他這句抝折剛健之筆使文氣為之一振。因為砧聲和蟋蟀等秋聲,畢竟要給人帶來一種凄涼的秋意,而倔強的詞人不愿受其困擾。所以,接著他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了。可是“凄涼興況”偏不那么容易收拾,酒后反而心里加倍感到不勝其幽僻孤獨。才說“不學宋玉解悲愁”,強作精神,是一揚,這里“倍覺不勝幽”,卻是一跌,如此一來,作者聞秋聲而引起的內心感情上的波瀾起伏,就充分表露了出來。

  “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就在這個時候,一輪明月出來了。月到中秋分外明,此時,明月以它皎潔的光輝,把宇宙幻化為一個銀色的世界,也把作者從低沉壓抑的情緒中解救出來,于是詞筆又一振。至此,詞人才托出一輪中秋月點明題意。“多情”二字是在詞人的感情幾經折騰之后說出的,極其真切自然,使人感到明月的確多情。在反復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

  下片寫賞月時自己在月光下“橫玉笛”、“倒金甌”、“倚欄干”乃至“醉困不知醒”的情景。“悵襟懷”的“悵”字承接上下片,巧妙過渡,既照應上片“不勝幽”的“凄涼興況”,又啟下片的賞月遣懷。“橫玉笛,韻悠悠”,玉笛聲本富有優美情韻的,而在大放光明的中秋月下吹奏,那更是妙不可言,可是詞人馬上想到要借此清時良夜,痛痛快快大飲一場。

  “遍倚欄干十二”,說明他賞月時間之長,賞覽興致之高,于是他不由神與物游,生發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

  “宇宙若浮萍。宇宙如此之大,作者卻視之若浮萍,不只見出他心胸神思飄逸,更是物我合一之際內心的真實感受,讀來令人心弛神往。境界如此之美,興致自然更高,于是詞人不覺豪飲大醉。結句“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不再寫賞月飲酒之后的種種,以不結之語收束了全詞,給人留下巨大的想象余地。這首詞自東坡著名的同題詞之后,能獨樹一幟,勇于創新,確有其獨特的妙處:賞月不寫月華,偏道個人“對景”之感,清景之中見出清趣,頗值用心玩味。

  這首詞借中秋賞月之機,表白了詞人為人的高潔,也流露了他對“從仕數困”的些許幽恨。詞的上片反復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并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詞的下片,側重抒發詞人向往隱居生活之意,發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全篇用筆空靈回蕩,而自有清景無限,清趣無窮,表現出米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的特有風格。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3

  水調歌頭·和龐佑父

  雪洗虜塵靜,風約楚云留。何人為寫悲壯,吹角古城樓。湖海平生豪氣,關塞如今風景,剪燭看吳鉤。剩喜燃犀處,駭浪與天浮。

  憶當年,周與謝,富春秋,小喬初嫁,香囊未解,勛業故優游。赤壁磯頭落照,肥水橋邊衰草,渺渺喚人愁。我欲乘風去,擊楫誓中流。

  古詩簡介

  《水調歌頭·和龐佑父》是南宋愛國詞人張孝祥寫的一首詞。該詞上片寫景,描寫采石戰爭的勝利。下片抒情,通過對歷史的緬懷抒發愛國之情。全詞閃耀著時代的光彩,將歷史人物和歷史事實融入詞中,自然貼切,舒卷自如。

  翻譯/譯文

  這一次終于洗雪了敵寇所揚起的恥辱塵囂,我被風云羈絆滯留于撫州。有誰來譜寫英勇壯士舍身鏖戰的悲壯頌歌呢?惟有古城樓頭凄厲沉雄的吹角之聲。我素來就有江河湖海那樣壯闊奔涌的豪情壯志,當此邊關告急、山河有異之際,我常常夜不能寐,挑燈看劍,渴望參戰,以了平生保國宿愿。令人大喜過望的是,心愿卻在好友你的業績之中得以實現。那采石磯掀起的驚濤駭浪,也是氣凌霄漢,高浮天際的。

  回想當年,三國時期的周瑜和東晉時期的謝玄;他們正年富力強。那時周瑜與小喬結婚不久,謝玄則還未解下少年佩帶的香袋,但他們都于風流瀟灑之中,從容不迫地在水中建立了不朽的'功業。赤壁磯頭現在惟有落日殘照,淝水橋畔早已漫生荒涼衰草。像古人展才的地方現在還會有嗎?由此產生了無限的惆悵和愁緒。我愿乘長風,披荊斬棘,沖破萬里波濤;要像祖逖決心北伐那樣,揮槳擊水,誓死收復中原的大好山河。

  注釋

  ①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臺城游“水調歌”“花犯念奴”“花犯”。[2]

  ②龐佑父:一作佑甫,名謙孺(1117—1167),生平事跡不詳,他與張孝祥、韓元吉等皆有交游酬唱。

  ③雪洗:洗刷。這里用“雪”字,疑與冬天用兵有關。

  ④風約楚云留:說自己為風云所阻,羈留后方,這時作者知撫州(今江西市名,舊屬楚國),未能參加前方工作,故云楚云。

  ⑤悲壯:指悲壯的勝利戰績。

  ⑥吹角:奏軍樂,這里象征勝利的凱歌。

  ⑦湖海:據《三國志·魏志·陳登傳》的記載,陳登,字元龍。許汜說他是“湖海之士,豪氣不除”。風景:用《世說新語》載周“風景不殊,舉目有山河之異”語意,指宋南渡。

  ⑧燃犀處:晉溫嶠平亂還鎮至采石磯,傳云其下多怪物,燃犀照之,見水族奇形怪狀。怪物指金兵。

  ⑨香囊:《晉書·謝玄傳》:“玄少好佩紫羅蘭香囊,(謝)安患之,而不欲傷其意,因戲賭取,即焚之于地,遂止。”

  ⑩乘風去:《南史·宗愨傳》載宗愨少年時胸懷大志,曾對叔父說:“愿乘長風破萬里浪。”

  創作背景

  宋高宗紹興三十一年(1161)十一月,虞允文大敗金兵于采石江上,軍民振奮。張孝祥聞訊后,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寫下這首詞。

  賞析/鑒賞

  此詞的主題是一曲豪邁悲壯的勝利凱歌,但藝術構思別具一格。作者沒有運用彩筆濃墨來描繪戰爭的壯觀,而是通過寫景、記敘、抒情和借古頌今的手法,熱情洋溢地謳歌戰爭的勝利,同時抒發愛國豪情。

  開頭“雪洗虜塵靜”一句,籠罩全篇,概括了采石戰勝。這對靖康之恥來說也是一次洗刷。這次交戰偏偏又在冬十一月,正是風雪交加的時節,故用雪字,又是即景寫實。“風約”句是說自己因受風雨所阻未能為前方戰事效力。一個“留”字,細致委婉地表述了詞人未能參戰的遺憾心事。他在《辛巳冬聞德音》詩中直率地道出:“小儒不得參戎事,剩賦新詩續雅歌。”

  “何人為寫悲壯”二句,敘寫歡慶勝利的情景。“悲壯”與“吹角”,上下相關聯,渲染氣氛,使一種充滿勝利歡快的情緒,躍然紙上。

  下面詞人借用典故以自抒壯懷。正是借典故形象地表述自己渴望收復中原的心愿。詞人從夜間燃燭撫摸著寶劍的實景中,進一層抒發收復神州的豪情。

  “剩喜”二句,承上而來,落到采石戰場。把金兵比做妖魔,以燃犀照妖比喻作戰的勝利。

  下片由寫實景轉入抒情。“憶當年”三句,文筆宕開。詞人用一個“憶”字,引發出歷史的遐想。三國的周瑜和東晉的謝玄都是作者所崇敬的歷史人物。想當年周瑜在赤壁大戰時年僅三十四歲,謝玄在淝水之戰時年僅四十一歲。他們正處在大有作為的青壯之年。

  “小喬初嫁”三句承上敘寫周、謝。即是上句“周與謝”的延伸,又落到他們從容不迫地為國建立勛業方面,并以此來比擬虞允文。因此詞人不是隨意擷取,而是借以抒發宏大的抱負。

  “赤壁”三句,由回憶歷史轉入當前。周瑜與謝玄都曾建立過不可磨滅的功勛,但現已成為歷史的陳跡,如今的赤壁磯頭夕陽斜照,淝水橋邊一片衰草。這些冷落蕭瑟的景象,引起了人們的無限愁緒。

  “我欲”二句承上收束,悲中有壯。詞人借用典故是表明自己的豪情壯志。詞末以“擊楫誓中流”作結,既回應上片“風約楚云留”,又用積極奮發的音調振起全篇,使整首詞有一種慷慨悲壯的“裂竹之聲”。

  名家點評

  明代楊慎《詞品》:如《歌頭》、《凱歌》諸曲,駿發蹈厲,寓以詩人句法者也。

  清代馮煦《蒿庵論詞》:于湖在建康留守席上賦 《六州歌頭》,感憤淋漓,主人為之罷席。他若 《水調歌頭》之“雪洗虜塵靜”一首,率皆眷懷君國之作。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4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 葉夢得

  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敧斜。為問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徙倚望滄海,天凈水明霞。

  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誰似東山老,談笑靜胡沙。

  【注釋】

  ⑴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暮秋景物漸呈蒼老深暗之色,菊花開時報來了將要降霜的信息。黃花,指菊花。

  ⑵小窗低戶:指簡陋的房屋。

  ⑶微路,小路。

  ⑷敧(qī)斜:傾斜,歪斜。

  ⑸山翁:《晉書·山簡傳》載山簡好酒易醉。作者借以自稱。

  ⑹何事:為什么。

  ⑺坐看:空看、徒歡。

  ⑻流年:指流逝的歲月。

  ⑼拚(pàn判)卻:甘愿。

  ⑽華:同花,指在閑居中空白了鬢發。

  ⑾徙(xǐ)倚:徘徊,流連不去。

  ⑿滄海:此指臨近湖州的太湖。作者時居汴山,在太湖南岸。

  ⒀平昔:往日。

  ⒁遍:這里是“走遍”的意思。

  ⒂天涯,天邊,喻平生飄蕩之遠。

  ⒃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寫辭官歸隱家園。化用晉代陶淵明《歸去來兮辭》:“三徑就荒,松菊猶存。”三徑,庭院間的小路。據晉代趙岐《三輔決錄-逃名》記載,西漢末,王莽專權,兗州刺史蔣詡辭官歸里,院中辟有三徑,只與求仲、羊仲往來。后來遂以“三徑”作為隱士居所之稱。松竹,代指山林隱居處,含有貞節自持之意。三徑:王莽專權時,兗州刺史蔣詡辭宮回家,于園中辟三徑,惟與求仲、羊仲往來。后常用三徑喻隱居生活。

  ⒄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這里化用三國時魏國蔡琰《悲憤詩》。“胡笳動兮邊馬鳴,孤雁歸兮聲嚶嚶!”悲風,悲涼的秋風。冉冉,指大雁緩緩飛行的樣子。新雁,指最初南歸之雁。邊馬,指邊地的軍馬。胡笳,古代塞外民族的一種樂器。此處指軍中的號角。

  ⒅誰似東山老,談笑凈胡沙:化用李白《永王東巡歌》中的“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凈胡沙”。胡沙。指代胡人發動的戰爭。

  【譯文】

  秋色日漸變濃,金黃的菊花傳報霜降的信息。小窗低戶深深掩映在菊花叢中,小路盤山而上,曲折傾斜。詢問山公到底有什么心事,(原來是不忍心)坐看時光輕易流逝而雙鬢花白。在太湖邊上徘徊凝望,天空澄澈,湖水映照著明麗的彩霞。

  追憶往日,漂泊不定,走遍天涯海角,卻毫無建樹。歸來后重新打掃庭院中的小路,松竹才是我的家。卻恨悲涼的秋風不時吹起,南歸的大雁緩緩地飛行在云間,哀怨的胡笳聲和邊馬的悲鳴聲交織在一起。誰能像東晉謝安那樣,談笑間就撲滅了胡人軍馬揚起的塵沙。

  【寫作背景】

  《水調歌頭·秋色漸將晚》是詞人退隱山野之后寫下來。當時金兵南犯,朝廷動蕩,詞人雖歸隱田園,但仍心系家國的情懷。所以寫下此詞,借以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憤和對國事的憂慮之情。本詞詞意陡然曲折,情感再三轉折,造成了詞的峭骨和逸致,使其十分耐咀嚼。

  【鑒賞一】

  滄海林澤,云霞明滅,松竹蒼翠,曲徑幽寂----那里有身心的自由逍遙;一方面有聲聲入耳的邊塞風號,云間雁鳴,戰馬長嘶,胡笳哀唱--那里有抗敵復土的鏖戰……這是傳統士人常見的矛盾心態,既有山林高高隱的向往,又有國家興亡的關懷。

  這是作者告老,隱居湖州弁山后寫的作品。夢得隨宋高宗南渡,陳戰守之策,抗擊金兵,深得高宗親重。紹興初,被起為江東安撫大使,曾兩度出任建康知府(府治在今南京市),兼總四路漕計,以給饋餉,軍用不乏,諸將得悉力以戰,阻截金兵向江南進攻。高宗聽信奸相秦檜,向金屈膝求和,抗金名將岳飛、張憲被冤殺,主戰派受到迫害,夢得被調福建安撫使,兼知福州府,使他遠離長江前線,無所作為,他于1144年被迫上疏告老,隱退山野。眼看強敵壓境,邊馬悲鳴,痛感流年輕度,白發徒增,很想東山再起,殲滅敵軍,但卻已經力不從心,思欲效法前賢謝安而不可得了。因寫此詞,抒發自己內心的悲慨和對時局的憂慮。

  上片開頭四句寫:秋色日漸加濃,秋意也逐步加深,金黃的菊花傳報了霜降的消息。小窗低戶深深掩映在菊花叢中,小路曲曲折折,繞著彎兒。這是描寫時令和自己隱居的環境。作者的生活環境看來還是安靜的,但他的內心世界卻很不平靜。這是為下文反襯作鋪墊。接著提出問題:隱居山野的老人到底在想什么心事呢?回答是不忍心時光一年年地虛度,不甘心兩鬢的頭發一天天增白,這就隱晦地寫出了英雄報國無門而只好空老山林的苦惱,實即對國事的憂慮,對南宋朝廷的不滿。“徙倚”二句寫作者為了排遣心事,走出低戶小屋,沿著曲折小路,來到太湖邊上,流連不舍地凝望湖上的碧波,只見得天空澄徹,湖水映照著明麗的彩霞,祖國的天光水色又是多么美好啊!“徙倚”,徘徊,流連不去;“滄海”,指太湖,古人多以海來形容大湖。

  作者面對空闊的`太湖,不但排遣不了心頭的隱痛,反倒引發出新的感慨。下片“念平昔”三句,就是從這新感慨寫起的。作者望湖興嘆,想到往昔飄泊奔波,走遍天涯海角,希望做一番利國利民的事業,到頭來落得一片空虛!“歸來”二句,從陶淵明《歸去來辭》“三徑就荒,松竹猶存”脫胎化用,說他從天涯飄泊歸來,重掃院內小路,守護自家松竹。這是寫歸隱的心愿。

  入世落空,想到出世,然而他真能忘懷世情嗎?“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笳。”國家、民族在遭劫難,大環境不安定,隱居者的小環境又怎么能夠得到安定呢?隱居者的心情又怎么能夠不受影響而焦慮不安呢?作者怨恨悲涼的秋風時不時地吹卷起來,緩緩地飛行在云間的新雁,由北而南給人們帶來邊境的消息,胡笳的哀怨和邊馬的悲鳴交織在一起,戰爭頻仍,烽火不息,哪里有世外桃源,哪里有寧靜的環境和心境呢?人歸隱了,心卻歸隱不了,于是就想到了東晉的謝安(字安石),他隱居在浙江東山,出山后指揮淝水之戰,擊潰前秦百萬雄師;激戰之時,他談笑自若,不動聲色。

  李白《永王東巡歌》:“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這里化用李白的詩句,說:今天還有誰能象當年的謝安一樣,談笑之間就撲滅了胡人點起的戰火,使社會得到安定?他自己深感到愿為謝安而不可得的痛苦,因為朝廷不需要謝安這樣的人來指揮戰爭,抗擊異族侵略者!

  下片詞描寫作者出世與入世的矛盾心理,寫得很突出:“平昔飄蕩遍天涯”,入世,可是“空飄蕩”的一個“空”字,又轉向了出世;“歸來三徑重掃”,出世,歸隱;“卻恨悲風時起”,表明沒有一個世外桃源能使人靜心歸隱;“誰似東山老”,又揭示了要想用世濟人而不得的壓抑心情。濟世不能,歸隱難安,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賞析二】

  這首詞是作者晚年退居卞山所作。它是一首自敘平生、抒寫情懷的詞。表達了作者心中的悲憤之情和對國事擔憂。

  詞分上下兩片。上片以寫景為主,兼寓流年虛度的慨嘆。“秋色漸將晚,霜信報黃花。”詞的第一個字“秋”,點明時序,是泛指。然后再具體寫秋色。“晚”字是形象的說法,它既不是“來得晚”的意思,也不是確指“晚上”,而是由“老”引伸出來的含意。意思是說,暮秋的景物漸漸地呈現出蒼老深暗的顏色了。伴隨深秋而來的,自然是凜冽的冰霜,以及那“顏色只從霜后好,不知人世有春風”性本高潔的菊花,即詞里所說的黃花。黃花開,霜降至。

  “小窗低戶深映,微路繞敧斜。”“小窗低戶”形容房屋簡陋,敧斜即傾斜的意思。這兩句是說,簡陋的小屋掩映于秋色黃花之中,屋前是曲折傾斜的小路。這里既寫出了環境的幽清孤寂,也由門前的曲折小路折射出作者的九曲愁腸。

  “為間山翁何事,坐看流年輕度,拚卻鬢雙華。”“為”在這里作助詞用,沒有實在意義。山翁指晉代山簡,”這里作者以山簡自比。拚卻是甘愿的意思。這里有反潔意,是說“難道甘愿”。雙鬢華:指年事已高,兩鬢生霜。它與上邊的“霜信報黃花”有著巧妙的內在聯系。前者寫秋色將晚,后者寫人近晚年。作者以山翁自比。前加“問”字,說明他不甘寂寞,時時在反躬自省。言外之意是我每天干些什么呢?白白地看著年華輕易逝去,這是何等痛心的事情!國難當頭,我能甘心服老嗎?

  “徙倚望滄海,天凈水明霞”。這一句真實地記錄了他經過反復的思考后此刻的開闊心境。徙倚是留連徘徊的意思。滄海即大海,作者以謝安自比,明顯地表達了他對謝安不甘示蕪的小路,觀賞觀賞自家的青松翠竹,看似悠弱、泛海東還的退隱之志的仰慕與追求。“天凈水明霞”則是眼前美景的寫照,以此襯托出他一旦有了明確的人生追求之后的開闊心胸:如秋天長空那樣純凈,如霞映水中那樣明麗。這短短的幾個字,看似平平淡淡,內容卻實實在在。既寫了體現詩詞形象的人,又寫了水天明凈的景;既寫了流連徘徊的貌,又寫了泛濫于內心深處的情。情中見景,景中含情,可謂渾然一體了。

  下片直抒胸懷。寫雖然在家閑居,卻對國事深懷忡忡憂心,自恨不能為國建功立業。“念平昔,空飄蕩,遍天涯。”三字一句,短促有力,如響板敲來,鏗然有聲,抒發了作者回想往事,空在四方飄游而無所成就的自責自罪、自怨自艾的悵惘心情。“空飄蕩,遍天涯”既顯示了他的謙謹胸懷,又委婉地傳達出他企望重操舊業、再立新功的心聲。

  “歸來三徑重掃,松竹本吾家。”寫的是閑居生活的無聊小事。作者寫自己:每天在庭院中掃掃荒蕪的小路,觀賞觀賞自家的青松翠竹,看似悠閑自在,實則這絕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卻恨悲風時起,冉冉云間新雁,邊馬怨胡茄。”悲風指凄厲寒風。卻恨是更恨的意思。“悲風”之前加上“卻恨”,強化了詞人的情感波瀾,即由悵惘不安進而憤憤不平了。為什么?因為冉冉飛翔于白云之間的新雁帶來了敵人侵擾的消息,邊境很不安寧啊!胡茄是漢代流行于塞北和西域一帶的管樂器,其音悲涼。作者用眼前悲風、新雁、戰地邊馬、胡茄組接的凄清圖景,烘托邊地悲涼的戰爭景象。而作者身在深山、心存國事,為敵人的入侵騷擾而憂心忡忡的心緒便于這“眼前景、身外事”的看似平淡的記敘中得到實實在在的展示。

  “誰似東山老,談笑凈胡沙。”這一句大筆淋漓,一語見雄杰。東山在浙江上虞縣西南,謝安早年隱居在這里。又臨安、金陵均有東山,也是謝安游憩之地。所以后人稱謝安為東山老。胡沙即胡人。因胡人多居風沙時起的塞外。靜胡沙是使邊塞安寧的意思,這里指的是消滅敵人。這里借用李白《永王東巡歌》里“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的詩意抒寫自己的報國情懷。“誰似東山老”兩句,既是說,在當今時代,沒有人能像謝安那樣,指揮若定地殲滅敵人,也是說自己不能像謝安那樣,“談笑靜胡沙”作者運用反潔語氣,長聲仰嘆,既是精忠報國的宣言,也是對腐朽朝廷的憤怒控告!讀來氣勢磅礴,聲情并壯,足可泣鬼神、撼日月、振山河。

  宋代關子東:“味其詞婉麗,綽有溫李之風。晚歲落其華而實之,能于簡淡時出雄杰,合處不減靖節、東坡之妙。”

  【作者簡介】

  葉夢得(1077~1148),字少蘊,號石林居士,吳縣(今江蘇蘇州市)人,宋哲宗紹圣四年(1097)進土。徽宗時,曾任翰林學士、吏部尚書、龍圖閣直學士。南渡后,在高宗政府中任尚書右丞、江東安撫使,兼知建康府(今江蘇南京市)行宮留守。他深曉財賦,籌措了大量糧餉,保證沿江諸將的軍需供給,他們得以全力阻止金兵渡過長江。紹興十四年(1144),在福建安撫使兼福州知州任上,告老致仕,隱居于湖州(今浙江湖州市)太湖西南的卞山。,他一生著述很多,有《石林總集》100卷。總集中的《石林詞》,主要是他南渡以后的作品。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5

  水調歌頭

  詩人:蘇軾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本文選自《東坡樂府箋》(商務印書館1958年版)

  【丙辰】熙寧九年(1076)

  【達旦】早晨;白天

  【子由】蘇軾弟弟蘇轍字。

  【把酒】端起酒杯。

  【天上宮闕】指月中宮殿,闕,古代宮殿前左右豎立樓觀。

  【歸去】回到天上去。

  【瓊樓玉宇】美玉砌成樓宇,指想象中仙宮。

  【不勝】經受不住。

  【弄清影】弄:賞玩。意思是月光下身影也跟著做出各種舞姿。

  【何似】哪里比得上。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朱閣:朱紅華麗樓閣。綺戶:雕飾華麗門窗。月兒轉過朱紅色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窗戶上,照著沒有睡意人(指詩人自己)。

  【但愿】但:只。

  【千里共嬋娟】共:一起欣賞。嬋娟指月亮。雖然相隔千里,也能共享這美好月光。

  譯文

  丙辰年中秋節,高興地喝酒(直)到(第二天)早晨,(喝到)大醉,寫了這首(詞),同時懷念(弟弟)子由。

  明月從何時才有?端起酒杯來詢問青天。

  不知道天上宮殿,今天晚上是哪年。

  我想要乘御清風回到天上,又恐怕返回月宮美玉砌成樓宇受不住高聳九天寒冷。

  起舞翩翩玩賞著月下清影,歸返月宮怎比得上在人間。

  月兒轉過朱紅色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窗戶上,照著沒有睡意人(指詩人自己)

  明月不該對人們有什么怨恨吧,為何偏在人們離別時才圓呢?

  人有悲歡離合變遷,月有陰晴圓缺轉換,

  這種事自古來難以周全。

  但愿親人能平安健康,雖然相隔千里,也能共享這美好月光。

  主題

  這首詞所表現思想情感,本來甚為明顯,蘇軾因為政治處境失意,以及和其弟蘇轍別離,中秋對月,不無抑郁惆悵之感。但是他沒有陷在消極悲觀情緒中,旋即以超然達觀思想排除憂患,終于表現出對人間生活熱愛。

  賞析

  此詞是中秋望月懷人之作,表達了對胞弟蘇轍無限懷念。詞人運用形象描繪手法,勾勒出一種皓月當空、美人千里、孤高曠遠境界氛圍,反襯自己遣世獨立意緒和往昔神話傳說融合一處,在月陰晴圓缺當中,滲進濃厚哲學意味,可以說是一首將自然和社會高度契合感喟作品。

  詞前小序說:“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丙辰,是公元1076年(北宋神宗熙寧九年)。當時蘇軾在密州(今山東諸城)做太守,中秋之夜他一邊賞月一邊飲酒,直到天亮,于是做了這首《水調歌頭》。蘇軾一生,以崇高儒學、講究實務為主。但他也“齠齔好道”,中年以后,又曾表示過“歸依佛僧”,是經常處在儒釋道貌岸然糾葛當中。每當挫折失意之際,則老莊思想上升,借以幫助自己解釋窮通進退困惑。公元1071年(宋神宗熙寧四年),他以開封府推官通判杭州,是為了權且避開汴京政爭漩渦。熙寧七年調知密州,雖說出于自愿,實質上仍是處于外放冷遇地位。盡管當時“面貌加豐”,頗有一些曠達表現,也難以遮掩深藏內心郁憤。這首中秋詞,正是此種宦途險惡體驗升華與總結。“大醉”遣懷是主,“兼懷子由”是輔。對于一貫秉持“尊主澤民”節操詩人來說,手足分離和私情,比起廷憂邊患國勢來說,畢竟屬于次要倫理負荷。此點在題序中并有深微提示。

  在大自然景物中,月亮是很有浪漫色彩,她很容易啟發人們藝術聯想。一鉤新月,可聯想到初生萌芽事物;一輪滿月,可聯想到美好團圓生活;月亮皎潔,讓人聯想到光明磊落人格。在月亮這一意象上集中了人類多少美好憧憬與理想!蘇軾是一位性格豪放、氣質浪漫詩人,當他抬頭遙望中秋明月時,其思想情感猶如長上了翅膀,天上人間自由翱翔。反映到詞里,遂形成了一種豪放灑脫風格。

  上片望月,既懷逸興壯思,高接混茫,而又腳踏實地,自具雅量高致。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明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把酒問天這一細節與屈原《天問》和李白《把酒問月》有相似之處。其問之癡迷、想之逸塵,確實是有一種類似精、氣、神貫注在里面。從創作動因上來說,屈原《天問》洋洋170余問磅礴詩情,是在他被放逐后彷徨山澤、經歷陵陸,在楚先王廟及公卿祠堂仰見“圖畫天地山川神靈”及“古賢圣怪物行事”后“呵而問之”(王逸《楚辭章句·天問序》)。是情景觸碰激蕩產物。李白《把酒問月》詩自注是:“故人賈淳令予問之。”當也是即興遣懷之作。蘇軾此詞正如小序中所言是中秋望月,歡飲達旦后狂想之曲,亦屬“佇興之作”(王國維《人間詞話》)。它們都有起得突兀、問得離奇特點。從創作心理上來說,屈原在步入先王廟堂之前就已經是“嗟號昊旻,仰天嘆息”(王逸《楚辭章句·天問序》),處于情感迷狂精神狀態,故呵問青天,“似癡非癡,憤極悲極”(胡浚源《楚辭新注求確》)。李白是“唯愿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把酒問月》),那種因失意悵惘郁勃意緒,也是鼻息可聞。蘇軾此詞作于丙辰年,時因反對王安石新法而自請外任密州。既有對朝廷政局強烈關注,又有期望重返汴京復雜心情,故時逢中秋,一飲而醉,意興在闌珊中饒有律動。三人創作心理實是脈絡暗通。

  蘇軾把青天當做自己朋友,把酒相問,顯示了他豪放性格和不凡氣魄。李白《把酒問月》詩說:“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不過李白這里語氣比較舒緩,蘇軾因為是想飛往月宮,所以語氣更關注、更迫切。“明月幾時有?”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好像是在追溯明月起源、宇宙起源;又好想是在驚嘆造化巧妙。讀者從中可以感到詩人對明月贊美與向往。

  接下來兩句:“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把對于明月贊美與向往之情更推進了一層。從明月誕生時候起到現在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不知道在月宮里今晚是一個什么日子。詩人想象那一定是一個好日子,所以月才這樣圓、這樣亮。他很想去看一看,所以接著說:“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唐人稱李白為“謫仙”,黃庭堅則稱蘇軾與李白為“兩謫仙”,蘇軾自己也設想前生是月中人,因而起 “乘風歸去”之想。他想乘風飛向月宮,又怕那里瓊樓玉宇太高了,受不住那兒寒冷。“瓊樓玉宇”,語出《大業拾遺記》:“瞿乾祐于江岸玩月,或謂此中何有?瞿笑曰:‘可隨我觀之。’俄見月規半天,瓊樓玉宇爛然。”“不勝寒”,暗用《明皇雜錄》中典故:八月十五日夜,葉靜能邀明皇游月宮。臨行,葉叫他穿皮衣。到月宮,果然冷得難以支持。這幾句明寫月宮高寒,暗示月光皎潔,把那種既向往天上又留戀人間矛盾心理十分含蓄地寫了出來。這里還有兩個字值得注意,就是“我欲乘風歸去”“歸去”。飛天入月,為什么說是歸去呢?也許是因為蘇軾對明月十分向往,早已把那里當成自己歸宿了。從蘇軾思想看來,他受道家影響較深,抱著超然物外生活態度,又喜歡道教養生之術,所以常有出世登仙想法。他《前赤壁賦》描寫月下泛舟時那種飄飄欲仙感覺說:“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也是由望月而想到登仙,可以和這首詞互相印證。詞人之所以有這種脫離人世、超越自然奇想,一方面來自他對宇宙奧秘好奇,另一方面更主要是來自對現實人間不滿。人世間有如此多不稱心、不滿意之事,迫使詞人幻想擺脫這煩惱人世,到瓊樓玉宇中去過逍遙自在神仙生活。蘇軾后來貶官到黃州,時時有類似奇想,所謂“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然而,在詞中這僅僅是一種打算,未及展開,便被另一種相反思想打斷:“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這兩句急轉直下,天上“瓊樓玉宇”雖然富麗堂皇,美好非凡,但那里高寒難耐,不可久居。詞人故意找出天上美中不足,來堅定自己留在人間決心。一正一反,更表露出詞人對人間生活熱愛。同時,這里依然在寫中秋月景,讀者可以體會到月亮美好,以及月光寒氣逼人。這一轉折,寫出詞人既留戀人間又向往天上矛盾心理。這種矛盾能夠更深刻地說明詞人留戀人世、熱愛生活思想感情,顯示了詞人開闊心胸與超遠志向,因此為歌詞帶來一種曠達作風。

  但蘇軾畢竟更熱愛人間生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與其飛往高寒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趁著月光起舞呢!“清影”,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身影。“起舞弄清影”,是與自己清影為伴,一起舞蹈嬉戲意思。李白《月下獨酌》說:“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蘇軾“起舞弄清影”就是從這里脫胎出來。“高處不勝寒”并非詩人不愿歸去根本原因,“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才是根本之所在。與其飛往高寒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在月光下起舞,最起碼還可以與自己清影為伴。這首詞從幻想上天寫起,寫到這里又回到熱愛人間感情上來。從“我欲”到“又恐”至“何似”心理轉折開闔中,展示了蘇軾情感波瀾起伏。他終于從幻覺回到現實,在出世與入世矛盾糾葛中,入世思想最終占了上風。“何似在人間”是毫無疑問肯定,雄健筆力顯示了情感強烈。

  “明月幾時有?”這在九百年前蘇軾時代,是一個無法回答謎,而在今天科學家已經可以推算出來了。乘風入月,這在蘇軾不過是一種幻想,而在今天也已成為現實。可是,今天讀蘇軾詞,讀者仍然不能不贊嘆他那豐富想象力。

  下片懷人,即兼懷子由,由中秋圓月聯想到人間離別,同時感念人生離合無常。“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轉和低都是指月亮移動,暗示夜已深沉。月光轉過朱紅樓閣,低低地穿過雕花門窗,照到了房中遲遲未能入睡之人。這里既指自己懷念弟弟深情,又可以泛指那些中秋佳節因不能與親人團圓以至難以入眠一切離人。“無眠”是泛指那些因為不能和親人團圓而感到憂傷,以致不能入睡人。月圓而人不能圓,這是多么遺憾事啊!于是詩人便無理地埋怨明月說:“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明月您總不該有什么怨恨吧,為什么老是在人們離別時候才圓呢?相形之下,更加重了離人愁苦了。這是埋怨明月故意與人為難,給人增添憂愁,無理語氣進一步襯托出詞人思念胞弟手足深情,卻又含蓄地表示了對于不幸離人們同情。

  接著,詩人把筆鋒一轉,說出了一番寬慰話來為明月開開脫:“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人固然有悲歡離合,月也有陰晴圓缺。她有被烏云遮住時候,有虧損殘缺時候,她也有她遺憾,自古以來世上就難有十全十美事。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離別而感到憂傷呢?詞人畢竟是曠達,他隨即想到月亮也是無辜。既然如此,又何必為暫時離別而憂傷呢?這三句從人到月、從古到今做了高度概括。從語氣上,好像是代明月回答前面提問;從結構上,又是推開一層,從人、月對立過渡到人、月融合。為月亮開脫,實質上還是為了強調對人事達觀,同時寄托對未來希望。因為,月有圓時,人也有相聚之時。很有哲理意味。

  詞最后說:“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嬋娟”是美好樣子,這里指嫦娥,也就是代指明月。“共嬋娟”就是共明月意思,典故出自南朝謝莊《月賦》:“隔千里兮共明月。”既然人間離別是難免,那么只要親人長久健在,即使遠隔千里也還可以通過普照世界明月把兩地聯系起來,把彼此心溝通在一起。“但愿人長久”,是要突破時間局限;“千里共嬋娟”,是要打通空間阻隔。讓對于明月共同愛把彼此分離人結合在一起。古人有“神交”說法,要好朋友天各一方,不能見面,卻能以精神相通。“千里共嬋娟”也可以說是一種神交了!這兩句并非一般自我安慰和共勉,而是表現了詩人處理時間、空間以及人生這樣一些重大問題所持態度,充分顯示出詞人精神境界豐富博大。王勃有兩句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意味深長,傳為佳句,與“千里共嬋娟”有異曲同工之妙。另外,張九齡《望月懷遠》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許渾《秋霽寄遠》說:“唯應待明月,千里與君同。”都可以互相參看。蘇軾就是把前人詩意化解到自己作品中,熔鑄成一種普遍性情感。正如詞前小序所說,這首詞表達了對弟弟蘇轍(字子由)懷念之情,但并不限于此。可以說這首詞是蘇軾在中秋之夜,對一切經受著離別之苦人表示美好祝愿。

  從藝術成就上看,此篇屬于蘇詞代表作之一。它構思奇拔,畦徑獨辟,極富浪漫主義色彩。在格調上則是“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胡寅《酒邊詞序》),是歷來公認中秋詞中絕唱。從表現方面來說,詞前半縱寫,后半橫敘。上片高屋建瓴,下片峰回路轉。前半是對歷代神話推陳出新,也是對魏晉六朝仙詩遞嬗發展。后半純用白描,人月雙及。它名為演繹物理,實則闡釋人事。筆致錯綜回環,搖曳多姿。從布局方面來說,上片凌空而起,入處似虛;下片波瀾層疊,返虛轉實。最后虛實交錯,紆徐作結。全詞設景清麗雄闊,以詠月為中心表達了游仙“歸去”與直舞“人間”、離欲與入世 盾和困惑,以及曠達自適,人生長久樂觀枋度和美好愿望,極富哲理與人情。立意高遠,構思新穎,意境清新如畫。最后以曠達情懷收束,是詞人情懷自然流露。情韻兼勝,境界壯美,具有很高審美價值。此詞全篇皆是佳句,典型地體現出蘇詞清雄曠達風格。

  詩人既標舉了“ 絕塵寰宇宙意識”,又摒棄那種“在神奇永恒面前錯愕”情態(聞一多評《春江花月夜》語)。他并不完全超然地對待自然界變化發展,而是努力從自然規律中尋求“隨緣自娛”生活意義。所以,盡管這首詞基本上是一種情懷寥落秋吟詠,讀來卻并不缺乏“觸處生春”、引人向上韻致。

  對于這首《水調歌頭》歷來都是推崇備至。胡仔《苕溪漁隱叢話》說:“中秋詞,自東坡《水調歌頭》一出,余詞盡廢。”認為是寫中秋詞里最好一首,這是一點也不過分。這首詞仿佛是與明月對話,在對話中探討著人生意義。既有理趣,又有情趣,很耐人尋味。因此九百年來傳誦不衰。吳潛《霜天曉角》:“且唱東坡《水調》,清露下,滿襟雪。”《水滸傳》第三十回寫八月十五“可唱個中秋對月對景曲兒”,唱就是這 “一支東坡學士中秋《水調歌》。”可見宋元時傳唱之盛。全詞意境豪放而闊大,情懷樂觀而曠達,對明月向往之情,對人間眷戀之意,以及那浪漫色彩,瀟灑風格和行云流水一般語言,至今還能給人們以健康美學享受。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6

  原文:

  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

  江南江北愁思,分付酒螺紅。

  蘆葉蓬舟千重,菰菜莼羹一夢,無語寄歸鴻。

  醉眼渺河洛,遺恨夕陽中。

  蘋洲外,山欲暝,斂眉峰。

  人間俯仰陳跡,嘆息兩仙翁。

  不見當時楊柳,只是從前煙雨,磨滅幾英雄。

  天地一孤嘯,匹馬又西風。

  譯文

  平山堂上佇立遠望,秋雨過后,江岸的山色在晴空映襯下分外青碧。一個人輾轉大江南北,有多少憂愁思緒,都付之一醉,暫且忘卻吧。乘坐小船沿蘆葦岸邊千里漂泊,張翰那種思念菰菜莼羹就辭官歸家的作為,于我只能是一場夢了,我惟有默默無語把思念寄托給南飛鴻雁。醉眼朦朧中回望渺遠的黃河洛水,夕陽籠罩下留存多少遺憾和憤恨!

  在蘋草萋萋的洲渚外面,遠山在暮色里就要收斂他的眉峰。俯仰憑吊平山堂的人間遺跡,嘆息歐、蘇兩位仙翁已然遠逝。眼前沒了當時的楊柳,只是從前的煙雨,磨滅了幾位英雄。且唱響一聲孤嘯,我又將匹馬啟程,在西風凄緊的天地間。

  注釋

  平山堂:在今揚州西北蜀崗上,為歐陽修所建。

  螺紅:紅色的螺杯。

  菰菜莼羹:相傳張翰在外作官時,見秋風起,想起了家鄉的菰菜、莼羹和鱸魚膾,就辭官歸鄉。

  河洛:黃河與洛水之間的地區。此處泛指淪陷于金兵之手的土地,故詞人有遺恨在焉。

  兩仙翁:指歐陽修與蘇東坡。

  匹馬:有作者自喻意。

  賞析:

  這首詞意境豐滿。詞人通過對山色,身世的描寫,融抒情、議論為一體,含義深廣,具有一種淡淡的感傷色彩。揚州西北的平山堂,是歐陽修在這里任知州時建造的。登堂遙眺,江南金、焦、北固諸山盡在眼前,視與堂平,故取名“平山”。

  一個世紀后,方岳身處平山堂,俯仰江山,緬懷先賢,不禁詩思如潮,就以蘇東坡《黃州快哉亭》詞的韻腳,寫下了這首《水調歌頭》。

  詞從寫景入手。“秋雨”二句,寫雨后平山堂遠望所見的景色。這時雨過天晴,長江對岸諸山愈加顯得青綠可愛。值得注意的是,這種表達相當出色,句法也很奇巧。它重點是寫“山色”之“碧”,而以“秋雨”和“晴空”作烘托,使之更加鮮明起來。雨水洗過的青山,去掉了表層的塵土,增加了滋潤的水分,當然更顯得青綠;而雨后放晴時,天空更兼秋高氣爽,陽光就會更加充足,照耀著雨后的群山,它的碧綠于是又加深了一層。這兩句通過倒裝,將雨后的山形象地勾畫了出來。

  “江南江北愁思”兩句,意思是說平生行遍江南江北,積累起來的許多愁思,都付之一醉,暫時忘卻吧。借酒消愁本來是人之常情,尤以文人為甚。但作者哪里來這么多“愁思”,它的具體內容又是什么呢?一是自傷飄泊無定,二是慨嘆中原未復。這就是有點有染的寫法,即先說明性質,然后再表現內容。

  “蘆葉蓬舟千里”三句,寫詞人長年飄泊在外,不能回鄉。“蘆葉”句展示“蓬舟”(蓋有蓬頂的小舟)在長滿蘆葉的岸邊行駛之狀。“千里”極言行程之長,飄泊地域之廣闊。“菰菜莼羹”用的是張翰的典故:相傳張翰在外作官時,見秋風起,想起了家鄉的菰菜、莼羹和鱸魚膾,就命駕而歸。“菰菜莼羹”后面加上“一夢”兩字,就否定了此事的現實性。因而只好“無語寄歸鴻”,默默無言地目送征鴻南歸。方岳是南宋后期著名的江湖派詩人之一,他少年飄蕩江湖,中年以后,雖中了進士而宦游各地,還不免有“游宦成羈旅”之感。思歸而不得,發為愁思,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醉眼渺河洛,遺恨夕陽中”一句,意思是醉酒后的詞人雙眼朦朧,河洛一帶渺不可及,而遺恨于夕陽之中,這不是其字面意思,實質上它抒發的是詞人為中原淪落,未能收復而遺恨。下片又從眼前景物寫起。“蘋洲外”三句,寫遠山在黃昏中的姿態。“蘋洲”是長滿蘋草的洲渚;蘋洲之外,遠山在暮色中斂下了它的眉峰,這是將愁苦的感情移入于物,寫的是帶情之景。這種寫法,一方面增加了狀物的形象性,一方面也抒發了自己的感情,可謂一舉兩得。“人間俯仰陳跡”至“磨滅幾英雄”五句,轉入懷古。作者遙想當年與平山堂有密切關系的歐陽修和蘇東坡兩位“仙翁”已經逝去,黯然神傷扼腕嘆息。“楊柳”和“煙雨”是歐陽修和蘇東坡詞中描寫的平山堂景色,作者巧妙地引用這兩個詞,除了表示對歐蘇二公無限景仰外,還寄托了滄桑之感。“楊柳”已非,“煙雨”依舊,而幾許英雄,已磨滅于此變化之中。這幾乎是文人登臨懷古的一個永恒主題,骨子里是感到人生虛幻,蒙上了一層虛無的感傷色彩,這是失意牢落者常有的感情。

  最后兩句,從懷古議論回到現實,寫自己又將匹馬登程,在西風凄烈的天地之間,悵然孤嘯。其情其景,是夠令人感傷的。這一結尾,又回到了飄泊的愁思,與上片遙相呼應。

  此詞從登平山堂所見景物寫起,轉入抒情、議論,除了懷念歐蘇兩位“文章太守”以外,又抒發了國土未被收復的愁恨,思想內容是豐富的。詞的上片從山色寫到身世、家國之悲,從橫的方向馳騁思想,換頭又回到山色,使描寫對象與上片開頭復合;然后再從縱的方向馳騁思想,懷念歐蘇二公,其寫法大開大合,縱橫自如。最后以匹馬西風作結,留下了詞人踽踽獨行的形象,久久繞人腦際。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7

  寒食不小住,千騎擁春衫。衡陽石鼓城下,記我舊停驂。襟以瀟湘桂嶺,帶以洞庭青草,紫蓋屹西南。文字起《騷》《雅》,刀劍化耕蠶。

  看使君,於此事,定不凡。奮髯抵幾堂上,尊俎自高談。莫信君門萬里,但使民歌《五袴》,歸詔鳳凰銜。君去我誰飲,明月影成三。

  翻譯

  你寒食節也未能小住,匆匆地就要趕赴衡州。曾記得在石鼓山畔,衡陽城下停過車馬。衡陽以瀟湘之水、香花嶺為襟,以洞庭、青草湖為帶,地勢險要而風景十分佳麗。盼望著你到任后注重教化,關心農事。放下刀劍,從事農耕蠶桑。

  厚卿你能力不群政事才干出眾。一定要整頓吏治,嚴肅果斷而從容不迫。休說君門遙不可及,但能政績卓著,即可奉詔歸朝。你既然走了我同誰飲酒呢,只怕是像李白一般同明月、影子成三人吧。

  注釋

  鄭厚卿:鄭如巒,字厚卿,曾任衡州太守。

  寒食:即寒食節,清明的前一天。

  石鼓:即石鼓山,在衡州城東。

  停驂:停車,驂,駕車的馬。

  瀟湘:瀟水和湘水。

  桂嶺:即香花嶺,在湖南臨武縣北。

  洞庭青草:湖名。

  紫蓋:衡山中最高的一座山峰。

  騷雅:《離騷》與《詩經》中的《大雅》、《小雅》。

  刀劍化耕蠶:辛棄疾謂友人到任會重農桑。

  使君:州府長官的別稱,此謂鄭厚卿。

  奮髯抵幾:謂友人將大刀闊斧整頓吏治。

  尊俎:酒杯與盛肉的器具,這里代指宴席。

  民歌五栲:用典謂鄭厚卿到任會取得政績,得到百姓擁戴。

  歸詔:謂鄭厚卿有政績,皇帝會下詔召回朝廷。

  創作背景

  這首詩是辛棄疾于淳熙十五年(1188)春送友人鄭厚卿赴衡州任作。時值寒食,詞人不忍友人離去,但又不得不送別友人,詞人同時也對其寄予了深切厚望,希望友人重視農耕,幫助人們發展生產,故作此篇。

  賞析

  上片記述友人赴任未上路,迎君已有待。“寒食不小住”一句點明離別時令,“千騎擁春衫”是寫友人赴任的前驅儀仗。接著“衡陽石鼓城下”一句,寫詩人安撫湖南時,曾按視其地,所以說“記我舊停驂”。“襟以瀟湘桂嶺,帶以洞庭青草,紫蓋屹西南”,瀟湘、桂嶺、洞庭、青草、紫蓋五個地名直接串起句子,且由于地名的相關性而在詞中并不顯得突兀。雖然詩人未必有意要采取這種結體方式處理作品,但客觀上為即席寫作減省很多的時間。“文字起《騷》《雅》,刀劍化耕蠶”兩句是寫社會人文環境,那里有著優秀的文化傳統,百姓們務農蠶耕,安居樂業,所以作者希望友人體察民情,解除民間疾苦。

  下片詩人鼓勵鄭厚卿憑借才華富民強國,以立功勛。“看使君,於此事,定不凡。奮髯抵幾堂上,尊俎自高談。”五句是對鄭厚卿的`贊揚和鼓勵,說其有著卓爾不群的才能和剛強豪放的性格,定會干出一番事業。“莫信君門萬里,但使民歌《五袴》,歸詔鳳凰銜。”三句勸勉鄭厚卿在衡州取得業績,使百姓富足了,朝廷會予以拔擢,并委以重任。結尾兩句筆鋒一轉,抒發離別的憂怨,朋友走后再飲酒時,就只有“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了,渲染了一種孤獨感,表現了與朋友情意的深厚、真摯。

  此詞為送別之作。一起點題,留人不住,匆匆而去。結拍惜別,無人共飲,唯有邀月。中間疊層鋪敘,或描畫山川形勝,或頌揚非凡才干,或預祝鳳詔早降。詩人希望友人效法古之良吏,發展文化,關心農桑,嚴于吏治,興利除弊,做一個萬民稱頌的好官。這說明詞人胸懷深廣,不獨愛國,而且憂民,兩者兼而有之。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8

  原文:

  湖海倦游客,江漢有歸舟。

  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

  日落君山云氣,春到沅湘草木,遠思渺難收。

  徙倚欄桿久,缺月掛簾鉤。

  雄三楚,吞七澤,隘九州。

  人間好處,何處更似此樓頭。

  欲吊沈累無所,但有漁兒樵子,哀此寫離憂。

  回首叫虞舜,杜若滿芳洲。

  譯文

  疲倦于湖海飄泊的生活,離開江陵乘舟沿江東歸。西風正盛,一日千里一般,今夜把我送到岳陽樓。那湖中君山的暮靄云霧,四周縈繞,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蔥綠的春色,思緒翻騰,頗難平靜。獨自倚欄凝思,天上的月亮好似簾鉤。

  三楚、七澤、九州雄偉險要。人間美景,哪里比得上岳陽樓上所見呢?想祭奠屈原而不得,只能借登山臨水,效漁兒樵子,抒發離憂之情。回過頭去呼喚一代英主虞舜大帝,只見杜若花開滿了水中沙洲。

  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游”“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

  徙倚:猶低回,有留連不舍的意思。

  簾鉤:門窗上掛簾子所用的鉤子,

  三楚:指西楚、東楚、南楚,包括湖南、湖北、河南、江蘇、安徽、江西等地。

  七澤:古來相傳楚地有七澤(七個大湖泊)。

  九州:指整個中國。

  沉累(lěi):指屈原。

  虞舜:上古的一位帝王,相傳南巡時死于蒼梧之野,葬在九嶷山下(在今湖南寧遠縣)。

  賞析:

  張孝祥平生多次經過岳陽樓。根據詞中的行向與時節,此首應作于公元1169年暮春(史料記載為乾道五年三月下旬)。是年,孝祥請祠侍親獲準后,離開荊州(今湖北江陵),乘舟沿江東歸。當時曾寫《喜歸作》詩:“湖海扁舟去,江淮到處家。”歸途中,阻風石首,滯留三日。同行諸公都填了詞,他亦用其韻作《浣溪沙》詞,有“擬看岳陽樓上月,不禁石首岸頭風”云云。這些都與此詞的內容相吻合。

  詞的上闋描寫夕陽斜照在廣闊的洞庭湖上,波光粼粼;湖中群山暮靄云霧,四周縈繞;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蔥綠的春色;夜幕初上,一彎殘月如簾鉤掛天際。開頭“湖海”二句,從自身落筆。橫空而起,抒發詞人湖海飄泊和懷才不遇的感慨,倦游,指仕宦不得意而思歸隱。他曾在《請說歸休好》詩中吐露過脫離官場的復雜心情:“請說歸休好,從今自在閑。”又說:“田間四時景,何處不開顏?”這種宦海浮沉而今欲歸休的感受,貫穿全篇,使這首境界闊大、宏麗的詞作中帶上沉郁的格調。“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承上意寫經過長途的江面飄蕩,終于來到了游覽勝地岳陽樓上。“日落”三句,詞人縱筆直寫登樓遠眺的景色:蔚藍的天空,萬里無云,夕陽斜照在廣闊的洞庭湖面上,波光粼粼;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蔥綠的春色,再看那湖中君山的暮靄云霧,四周縈繞。這些自然景色,引起詞人內心的深長感觸,思緒翻騰,頗難平靜。“徒倚欄干久”二句,從傍晚到月夜的時空轉換,更深一層地刻畫詞人倚欄凝思的種種意緒,而含蓄的筆墨又為下片直抒胸臆積蓄了情勢。

  詞的下闋作者憑吊屈原,感其身處濁世而不被重用的遭遇;抒發自己宦海漂泊的倦意;表達了對清明政治的期盼。換頭“雄三楚”三句,承接上意而掉轉筆鋒,描繪岳陽樓的雄偉氣勢,跌宕飛動。“三楚”,戰國時期楚國的地域廣闊,有西楚、東楚、南楚之稱,后泛指長江中游今湖南一帶地方。“七澤”是泛指楚地的一些湖澤。“隘九州”是說居國內險要之處。“人間”二句概括登岳陽樓而觸發起古往今來人間悲喜的無窮感嘆,又有它獨具的'地方色彩。“欲吊沉累無所”三句,進一層抒發憑吊屈原的深切情意。愛國詩人屈原執著追求“舉賢才而授能”的進步政治理想,遭到楚國腐朽的貴族統治集團的仇恨與迫害,長期流放,后自沉于汨羅江。“沉累”,指屈原沉湘,亦曰“湘累”。無罪被迫而死曰“累”。作者對屈原身處濁世而堅貞不屈的斗爭精神,有著心心相印的關系。他欲吊屈原而不知其處所,但登山臨水,有漁兒樵子,與同哀屈原而訴其“離憂”之情。《史記·屈原列傳》云:“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詞中“離憂”二字,包含有如許內容。作者想到自己此次隱退猶如貶官外放,也將漁樵于江中沙洲之上,內心充塞著無限辛酸悲苦。寫離憂,正是抒寫這種郁結心中的不平情緒,結筆全用杜甫《同諸公登慈恩寺塔》“回首叫虞舜”句和《離騷》辭語,抒發滿腹的牢愁憂憤和凄涼之怨。以景結情,韻致有余。

  這首詞寫途中登臨的感受,語悲切。上片寫登樓所見之景象,下片抒發吊古傷今的情懷。吊古是明寫,傷感則見于言外。作者不是空泛地抒寫古今人事興衰的感慨,而是從眼前“日落君山”的景物鋪寫,聯想到屈原的政治遭遇和潔身自好的高貴品質,勾引起敬吊之情。“哀此寫離憂”,表現出作者懷才見棄的幽怨,給讀者以強烈的藝術感染。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9

  水調歌頭·徐州中秋

  離別一何久,七度過中秋。去年東武今夕,明月不勝愁。豈意彭城山下,同泛清河古汴,船上載涼州。鼓吹助清賞,鴻雁起汀洲。

  坐中客,翠羽帔,紫綺裘。素娥無賴,西去曾不為人留。今夜清尊對客,明夜孤帆水驛,依舊照離憂。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

  翻譯

  我們離別的太久了,已經是七次中秋。去年的今天在東武之地,我望著明月,愁緒萬千。沒想到在彭城山下,一起泛舟古汴河上,同去涼州。有鼓吹助興,驚起汀上的鴻雁。

  坐中的客人,穿著華麗。月亮無情,不肯為人留下而西沉。今天晚上有酒待客,明晚又要孤獨的的住在船上,離愁依舊。就怕像王粲那樣,不得返鄉,只能登樓相望。

  注釋

  離別:比較長久地跟人或地方分開。

  七度:七次。

  今夕:今天。

  不勝:無法承擔;承受不了。

  彭城:彭城,鼓聲之城,即今江蘇徐州,是黃帝最初的都城。

  古汴:古汴河。

  涼州:曲名,唐開元中西涼州所獻。

  鼓吹:鼓吹樂。

  鴻雁:俗稱大雁。

  汀州:水中小洲。

  翠羽帔,紫綺裘:指豪華衣飾。

  素娥:即嫦娥,此處指月亮。

  無賴:無所倚靠;無可奈何。

  曾不:不曾。

  清尊:酒器。

  水驛:水路驛站。

  依舊:照舊。

  但恐:但害怕。

  王粲:王粲(177年—217年2月17日),字仲宣。山陽郡高平縣(今山東微山兩城鎮)人。

  相對:相望。

  創作背景

  這首詞寫于宋神宗熙寧十年(1077年)。是年四月,蘇軾離京赴徐州任徐州知州,作者與之偕行。中秋節時,二人一起泛舟賞月,終于得過一個團圓的佳節。然中秋過后,蘇轍又要轉道赴南都(今河南淮陽)留守簽判任,于是在臨別前寫下此詞。

  賞析

  這首詞的上片,寫出值得珍惜的短暫手足之情的相聚。“離別一何久?七度過中秋。”作者一開始就點出與兄長分別時間之久,并用傳統的團圓佳節中秋來計算,其中包含著對兄弟聚少離多的深深怨艾和無奈。“同泛清河古汴”本來是歡樂的.,然“船上載涼州”卻從聽覺里顯露出悲涼;“鼓吹助清賞” 讓人高興不已,“鴻雁起汀洲”,又從視覺中引發了大雁南歸的惆悵。唐人王翰、王之渙都寫過著名的七絕《涼州詞》,多為樂府歌詞,悲涼曲調、慷慨決別的邊塞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此處所用,意味深長。

  下片則直接展現詩人內心世界。前三句,只是從宴飲中主人、客人的穿戴里,聊表人們的歡愉心情,可下面卻寫出了急轉之下詩人的內心感受。“素娥無賴西去,曾不為人留”,明月無情,不會為人而滯留。“今夜清尊對客,明夜孤帆水驛,依舊照離憂”,直寫情事,明日即將分別;即便明月當頭,也是分明地傾瀉出兩地別愁,“依舊”二字非常好。最后兩句,用典卻直抒胸臆,“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王粲滯留荊州十二年,不得施展才華,郁悶中他登樓遠眺,北望家鄉,胸中翻滾著無限鄉思鄉愁,寫出了《登樓賦》。后以“王粲登樓”作為懷念故國鄉土的典故。這里,詞人以此句做結,傾訴出未來的日月:宦游茫茫,前途未卜;親人相隔,幽幽愁緒的別樣的深沉。本來是百日逍遙堂歡樂的手足相聚,到頭來卻是迎來生離別的無奈,也許這就是人生的必然。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0

  原文:

  余去歲在東武,作《水調歌頭》以寄子由。今年子由相從彭門居百余日,過中秋而去,作此曲以別。余以其語過悲,乃為和之,其意以不早退為戒,以退而相從之樂為慰云耳

  安石在東海,從事鬢驚秋。中年親友難別,絲竹緩離愁。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扶病入西州。雅志困軒冕,遺恨寄滄洲。

  歲云暮,須早計,要褐裘。故鄉歸去千里,佳處輒遲留。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惟酒可忘憂。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高樓。

  譯文

  當年謝安隱居在東海,出仕做官鬢發已霜秋。中年難與親友別,只有音樂可以減輕我的離愁別緒。謝安既出山用世,本想功成名就后退隱東山。不料抱病還京,未遂初志。入西州城(在今江寧縣西)時,深以為憾。做官困擾了隱居的雅志,遺恨寄托于田園山丘。

  既已年高衰朽,便當及早劃籌,要做百姓穿粗裘。返回故鄉遵迢千里,選取佳地長住久留。酒醉放歌君相和,醉倒在地君扶我,只有醉時忘憂愁。任憑劉備笑我無大志,我卻甘愿身居平地,仰看他高臥百尺樓。

  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游”“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

  東武:指密州。

  子由:蘇軾之弟文學家蘇轍字。

  彭門:指徐州。

  此曲:指蘇轍《水調歌頭·徐州中秋》詞。

  安石:謝安,字安石,陽夏(今河南太康)人。東晉名臣,以功封建昌縣公,死后贈太傅。

  東海:謝安早年隱居會稽(今浙江紹興),東面瀕臨大海,故稱東海。

  “從事”句:意為謝安出仕時鬢發已開始變白。謝安少有重名,屢征不起,直到四十多歲才出仕從政。

  “中年”兩句:《晉書·王羲之傳》:“謝安嘗謂羲之曰:‘中年以來,傷于哀樂,與親友別,輒作數日惡。’羲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頃正賴絲竹陶寫,恒恐兒輩覺,損其歡樂之趣。”’絲竹,泛指管弦樂器。

  “一旦”三句:意思是說謝安功成名就之后,準備歸隱會稽,不料后來抱病回京了。

  西州:指西州城,即古揚州城。

  雅志:指退隱東山的高雅的志趣。

  軒冕(xuān miǎn):古代官員的車服。借指做官。

  滄洲:水濱,古代多用以指隱士的住處。

  歲云暮:即歲暮。云,語助詞。

  要褐裘(qiú):指換上粗布袍,意為辭官歸鄉,作普通百姓。

  遲留:逗留,停留。

  “惟酒”句:語本《晉書·顧榮傳》:“恒縱酒酣暢,謂友人張翰曰:‘惟酒可以忘憂,但無如作病何耳。”’

  “一任”二句:意思是說,任憑有雄心大志的人瞧不起我們,也不去管它了。劉玄德,劉備。

  賞析

  宋神宗熙寧十年(1077)八月,“相從彭門百余日”的蘇轍打算離開徐州,赴南都(今河南商丘)留守簽判任,臨行前作《水調歌頭》詞告別。蘇軾“以其語過悲”,便寫下了這首和作,對其弟加以寬慰。

  創作背景

  上闋詠史,寫東晉謝安的經歷,意在“以不早退為戒”。發端明點“安石”,領起上半闋。詞人的寫作角度比較獨特,既不寫他經天緯地的才能,也不寫他建功立業的輝煌,而是寫他人生的另一側面。劈頭就寫謝安中年出仕的尷尬:他本來隱居會稽,踏上仕途時鬢發已開始染上秋霜,令人吃驚。再寫人情的難堪:人到中年,與親友相別時覺得難舍難分,于是借音樂來抒寫離愁。而后突出他一向抱有的`功成身退的心愿:“一旦功成名遂,準擬東還海道”。語氣多么肯定,多么堅決,確實是對史書中所謂“安雖受朝寄,然東山之志始末不渝,每形于言色”(《晉書》)數語準確的表述。而結果卻是“扶病人西州”,這就反跌出困於軒冕不遂雅志的“遺恨”。這種“遺恨”,便是作者引出的鑒戒——“不早退”。詞中的“困軒冕”只是一個文雅的或婉轉的說法,實際上(至少在某種程度上)與貪戀功名富貴是聯系在一起的。

  下闋述懷,設想早日“退而相從之樂”。換頭“歲云暮”三字承上轉下,“歲暮”當指年華老大,“早計”是對“遺恨”而言,其內容便是“要褐裘”,亦即辭官歸隱,過平民生活。以下七句是由此產生的設想:在歸鄉的千里長途中,每逢山水名勝或有賢主、良朋接待之類好的去處,可以隨意逗留,盡情游樂,不必如官場中人因王命在身而行道局促,一層:我帶著醉意唱歌時你跟著唱和,我因醉酒倒下時你要攙扶我,——只有酒是可以使人忘懷得失的,二層:這樣,有雄心大志的人會瞧不起我們,那就悉聽尊便好了,我們只管走自己的路,三層:這種種設想,情辭懇切,言由中發,有如駿馬駐坡,不可遏止,充分表現出詞人對辭官歸隱而享弟兄“相從之樂”的夙愿。“我醉歌時君和,醉倒須君扶我”,極寫想象中“退而相從之樂”的情態,簡直是對二人的“合影”。篇末“一任劉玄德,相對臥高樓”兩句,反用典故,并非真要趨同胸無大志的庸人,而只是強調素愿的堅定不移,這體現了用典的靈活性。

  同《南鄉子》(東武望余杭)、《醉落魄》(分攜如昨)、《減字木蘭花》(賢哉令尹)等詞作一樣,這首詞著重表現了蘇軾前期思想的另一面,雖然“功成名遂”尚未實現,出仕思想仍占上風,但在某種程度上徘徊于出處之間,卻是可以肯定的。早在嘉祐五年(1060)蘇氏弟兄寓居懷遠驛時,即有“夜雨對床”,“為閑居之樂”(蘇轍《逍遙堂會宿二首》引、《再祭亡兄端明文》等)的口頭約定,這一回正是對前約的重申,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對其弟的安慰,詞中流露出深厚的兄弟之情。不過,他在詩詞中不斷表達的這種歸臥故山的雅志,最終還是沒有實現。蘇轍詞中的“但恐同王粲,相對永登樓”,倒成了他們此后生活的寫照。

  蘇軾

  (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號鐵冠道人、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仙,漢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欒城,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歷史治水名人。蘇軾是北宋中期文壇領袖,在詩、詞、散文、書、畫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縱橫恣肆;詩題材廣闊,清新豪健,善用夸張比喻,獨具風格,與黃庭堅并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稱“蘇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與歐陽修并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蘇軾善書,“宋四家”之一;擅長文人畫,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作品有《東坡七集》《東坡易傳》《東坡樂府》《瀟湘竹石圖卷》《古木怪石圖卷》等。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1

  水調歌頭·定王臺

  雄跨洞庭野,楚望古湘州。

  何王臺殿,危基百尺自西劉。

  尚想霓旌千騎,依約入云歌吹,屈指幾經秋。

  嘆息繁華地,興廢兩悠悠。

  登臨處,喬木老,大江流。

  書生報國無地,空白九分頭。

  一夜寒生關塞,萬里云埋陵闕,耿耿恨難休。

  徙倚霜風里,落日伴人愁。

  古詩簡介

  《水調歌頭·定王臺》是宋代文學家袁去華所作的一首詞。詞的上闋敘述詞人登臺縱目,周覽形勝,追溯昔時的繁華;下闋則撫事傷時,抒發了詞人烈士遲暮、報國無門的悲憤。全詞以雄健之筆寫沉郁之懷,令人哀感無端。

  翻譯/譯文

  定王臺建在洞庭湖之濱,位于古湘州地界上。定王臺雖然在歷經千年之后已經堙沒,但是遺跡尚存,那殘存的臺基,依然高聳百尺,令我想到定王臺的修建者西漢的劉發。想當年定王到此游玩時,一定是華蓋如云,旌旗招展,如虹霓當空;千乘萬騎前呼后擁,聲勢浩大;急管高歌之聲似乎直抵云霄。然而,屈指已幾度春秋,昔日的繁華盛地變成了一派衰敗蒼涼,盛衰無常,興廢兩茫茫。

  登臺遠望,只見高大的樹木枝葉枯落,長江無止息地向東奔流。對此情景,想到國家的支離破碎,滿目瘡痍,而自己空懷一腔報國熱情卻無路請纓、壯志難酬,不由得發出了悲憤蒼涼的感慨:書生報國無門,空自白頭,而金兵猝然南下,侵占中原,猶如一夜北風生寒,導致萬里河山支離破碎、殘破不堪。京都淪陷,皇家陵闕黯然被埋沒在厚厚的云霧之中,令人愁恨不已。念及此,我耿耿于懷,悲憤難休,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徘徊往來在秋風寒霜中,夕陽將落,更增人恨愁。

  注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凱歌”“臺城游”“水調歌”,雙調九十五字,上闋九句四平韻、下闋十句四平韻。

  定王臺:在今湖南長沙市東,漢景帝之子定王劉發為望其母唐姬墓而筑,故名。

  楚望:楚地的望郡。唐、宋時,州、郡、縣按地勢、人口及經濟狀況劃分為畿、赤、望、緊、上、中、下若干等級,形勝富庶的地區稱“望”。

  湘州:東晉永嘉時初置,唐初改潭州,詞中指長沙。

  危基:高大的臺基。

  自西劉:始建于西漢劉發。

  霓(ní)旌(jīng):旗幟如云霓,形容儀仗之盛。

  依約:連綿不斷。

  空白九分頭:徒然白首。詞中用陳與義《巴丘書事》“未必上流須魯肅,腐儒空白九分頭”,來表達作者請纓無路的悲憤。

  一夜寒生關塞:比喻金人猝然南侵,攻破關塞。

  云埋陵闕(què):皇宮與陵寢都埋沒在遠方的云霧中,詞中指宋都汴京淪于敵手。陵闕:帝王陵墓、京都城闕,均為存亡的象征。

  耿(gěng)耿:不安的樣子。

  徙(xǐ)倚(yǐ):走走停停。

  創作背景

  《水調歌頭·定王臺》大約作于詞人擔任善化(在今長沙市內)縣令期間。詞人在一個深秋時節登上定王臺覽勝,感慨頓生,并將不勝今昔之感升華為感時傷事的愛國之情,于是寫下了這首詞。

  賞析/鑒賞

  詞的上闋“雄跨洞庭野,楚望古湘州。何王臺殿,危基百尺自西劉”四句,氣勢不凡,雄渾卓絕。“雄跨”一詞,表現了定王臺的雄奇地形。“危基百尺”則以夸張的手法寫出了定王臺的壯麗。接下來三句以想象的手法接入歷史的畫面。想當年西漢國力強盛,定王臺閣周圍遍布如云鐵騎,祭祀的音樂響徹云霄。然而,這些都已經是歷史陳跡。“屈指幾經秋”將作者的思緒從壯麗的歷史收回到嚴酷的現實。 ’“嘆息繁華地,興廢兩悠悠”定王臺再壯麗,到作者登臨的時候,已經殘破不堪。回想往昔的繁華,今日的頹墻敗瓦,作者不禁慨然,感嘆人事的興衰廢替。聯系到作者所處的時代,當時的南宋政府偏安一隅,面對金國的威脅無力反擊,將大好河山拱手相送,這也是引發作者喟嘆的一個情緒基點。所以詞中的興替之感超越了普通詩文中抽象的今昔之悲,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

  下闋“登臨處,喬木老,大江流”三句點題,敘說登臨之事。古人登高作賦,喜歡大肆鋪陳的居多,但在這里,作者僅以極其簡略的手法白描眼前所見:喬木老,大江流。作者并沒有放縱自己的情緒,但這種沉默中卻蘊涵著更加深沉的悲痛。作者跟同時代的復國志士一樣,滿懷報國之心,但讓人痛苦的是,“書生報國無地,空白九分頭”。歲月蹉跎,功業未就,空白了少年頭“,一夜寒生關塞,萬里云埋陵闕,耿耿恨難休”,其中“關塞”是征戰的偏遠地段,“陵闕”是北宋宗廟祖墳所在,從前都是作者心底事,但現在離他越來越遠了,“萬里”一詞,寫出了這種虛無遼遠的`感覺。因為報國無門,作者永遠不能在關塞為國盡忠,永遠也無法收復北宋宗室的陵墓。這種無奈和遺憾,使他的“恨”意難休。“徙倚霜風里,落日伴人愁”,報國無門,年華蒼老,詞人無可奈何,只能以一副獨立寒秋、天涯孤影的悲涼畫面結束。其中的“伴”字寫盡詞人的落寞和孤獨,因為沒有志同道合的人和他并肩作戰,只得和無情的夕陽相伴,在蒼茫暮色中自怨自艾。詞結尾仍收回到定王臺上,結構十分緊湊,并以景寓情,饒有余韻。最后點出一個“愁”字,并不表示消沉、絕望,而是英雄灑淚。慷慨生哀,與全詞悲壯的格調完全統一。

  這首詞畫面壯闊雄渾,音調蒼涼激楚,充溢著強烈的愛國情感,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

  名家點評

  近代文學家唐圭璋《唐宋詞鑒賞辭典》:這首詞的顯著特色是情景交融、虛實結合。描寫定王臺,其盛處從“危基百尺”展開想象,以定王臺當年的游賞盛況來側寫旁透,用筆空靈,其衰處則就登臨所見,以環境背景的渲染烘托來表現,都極有思致。詞中的景物,是一幅闊大而蒼茫的畫面。贊嘆吟唱它的景中人則是一個胸有宏大抱負而無法實現,心境激楚悲涼的愛國志士,這就使詞構成了意境雄渾蒼涼的特色。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2

  水調歌頭·偶為共命鳥

  偶為共命鳥,都是可憐蟲。淚與秋河相似,點點注天東。十載樓中新婦,九載天涯夫婿,首已似飛蓬。年光愁病里,心緒別離中。

  詠春蠶,疑夏雁,泣秋蛩。幾見珠圍翠繞,含笑坐東風。聞道十分消瘦,為我兩番磨折,辛苦念梁鴻。誰知千里夜,各對一燈紅。

  翻譯

  有幸結為夫妻卻因長久分離難以相聚。傷心的淚水足以匯成那隔離牛郎織女的銀河。十年九別,妻子長久獨居,閨房猶如牢房。時光流逝,她的青春也被迅速無情地吞噬,而這正是因為自己外出奔波。

  蠶絲綿綿不斷,雁行比翼并肩,蛩鳴纏綿哀怨。本應讓妻子過上無憂無慮、豐衣足食的生活,也未曾辦到。妻子已為我生了兩個孩子,平時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身體已十分消瘦。誰又能知道,今夜我們身在千里之外,各自面對孤燈。

  注釋

  共命鳥:佛經中所載雪山神鳥名,又譯作命命鳥、生生鳥。

  秋蛩:指蟋蟀。

  梁鴻:東漢扶風平陵(今陜西省興平市)人。娶同縣孟光為妻,魚水相得,每逢進膳,孟光必“舉案齊眉”,后世遂奉二人為夫妻關系和諧的典范。

  賞析

  俄羅斯大文豪托爾斯泰曾言“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中國古代的婚姻亦復如是:既有焦仲卿和劉蘭芝、陸游和唐婉因客觀產生的.不幸,也有蔣張這樣兼有主觀因素造成的不幸。蔣士銓婚后長期在外奔波,雖然是出于當時儒士難以擺脫的無奈,但其外出之頻繁、離家之長久,與其仕途之追求似亦不無關系。此首詞起首二句“偶為共命鳥,都是可憐蟲”是說合法有情卻難以相聚,既以之開篇,又以之定下悲劇性的基調。上片圍繞“十載”、“九載”句而設,淚似“秋河(即銀河)”喻如牛郎織女天各一方,“首已似飛蓬”化用《詩經·衛風·伯兮》“首如飛蓬”一句,點出妻子張氏獨守閨中的憔悴,一切“愁病”皆因“別離”。其中“新婦”一語,尤其沉痛,絕非漫不經心道出。結婚已然十載,妻子竟然長久獨居,閨房猶如牢房,時光流逝,她的青春也被迅速無情地吞噬,而這正是因為自己外出奔波(盡管多半出于無奈)。作者飽含沉痛寫下此句,出于真誠的內疚和反思,非有情丈夫不能為。

  下片是作者內疚的繼續與發展。與上片“新婦”相呼應的是“幾見”兩句。照常理,讓自己的妻子“珠圍翠繞,含笑坐東風”是一位丈夫(特別是具備一定經濟實力的丈夫)所應盡的職責,事實卻不然。全篇僅有的一處歡樂情景,其實卻是沉痛的襯托,冠以“幾見”一語,沉重的內疚立即凸顯,妻子的長期委屈凄苦亦不言自明。蠶絲綿綿不斷,雁行比翼并肩,蛩鳴纏綿哀怨,這些似乎都是與夫妻雙方有關的描寫,但只要稍加思考,即可知是側重于女方的,因為男子尚有事業的追求,女子只能以思念填補空虛,以幻想麻痹自己,最終陷入愁病之中。作者對妻子的“消瘦”只能“問道”,念及梁鴻,更加內疚不已。“誰知千里夜,各對一燈紅”的別離思念愁苦畫面,正是“共命”、“可憐”的真實寫照,雖似信手白描,卻是力透紙背之結。

  創作背景

  此詞作于1754年(清乾隆十九年)十月南歸途中。蔣士銓于1745年二月聘張氏,同年十一月成婚,此后常年在外求學、游歷,與妻子相聚時日甚少,連1752年長子知廉出生的消息也是在旅途中才得知的。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3

  鐵甕古形勢,相對立金焦。長江萬里東注,曉吹卷驚濤。天際孤云來去,水際孤帆上下,天共水相邀。遠岫忽明晦,好景畫難描。

  混隋陳,分宋魏,戰孫曹。回頭千載陳跡,癡絕倚亭皋。惟有汀邊鷗鷺,不管人間興廢,一抹度青霄。安得身飛去,舉手謝塵囂。

  古詩簡介

  《水調歌頭·焦山》是南宋詞人吳潛創作的一首詞。上片寫景色十分壯闊開朗,下片懷古而生塵世之慨,但總體上并不消極。該詞在寫作上由寫景、懷古和抒情三部分組成,一氣舒卷,自然渾成,語言運用明凈圓熟,意境高遠清新。

  翻譯/譯文

  鎮江城像鐵翁一樣,金山焦山隔江相對。萬里長江向東流去,風吹浪濤。天邊孤云來來去去,水邊孤帆來來往往,水天相接,一片浩然景象遠處峰巒忽明忽暗,如此美好的圖畫卻難以描繪。

  隋滅陳,宋與魏又隔江相望。在歷史長空中,回想歷史人物已神游物外了。只要水草邊的鷗鷺,不管人世變遷,都在天空中翻飛。還爭取什么呢,還是辭世歸隱為好。

  注釋

  ①焦山:在今江蘇鎮江市東,屹立長江中。

  ②鐵甕:鎮江古名鐵甕城,三國孫權建。

  ③金焦:金山和焦山。二山對峙,俱屹立大江中。

  ④曉吹:晨風。

  ⑤岫(xiù):峰巒。

  ⑥混隋陳:混:統一。這句說隋滅陳,南北統一。

  ⑦分宋魏:南朝劉宋與鮮卑族拓跋氏的魏對峙。

  ⑧孫:孫權。曹:曹操。

  ⑨癡絕:指回想歷代史事時想得出神。

  ⑩一抹:形容輕微的痕跡。

  ?舉手:分別時的動作。

  ?謝:告辭。

  ?塵囂(xiāo):指塵世。塵:塵世、人間。囂:市集,做買賣的地方。

  創作背景

  該詞為宋理宗嘉熙二、三年間(1238-1239)吳潛任鎮江知府時所作。鎮江風景壯麗,地處吳頭楚尾、南北要沖,自古即兵家爭雄之所,也是文人墨客會聚之區。這里的古跡和流傳的佳話很多,形成了特殊的歷史文化氛圍,文人到此,無不受到強烈感發。該詞就是吳潛在此環境下創作的。

  賞析/鑒賞

  “鐵甕古形勢,相對立金焦。”“鐵甕”,指鎮江古城,是三國孫權所建,十分堅固,當時號稱鐵甕城。“金焦”,金山、焦山,二山均屹立大江中(金山現已淤連南岸),西東相對,十分雄偉。宋孝宗游金山寺曾題詩道:“崒然天立鎮中流,雄跨東南二百州。”“鐵甕”、“金焦”為鎮江古來形勢最突出之處,寫得概括、有力。“長江萬里東注,曉吹卷驚濤。”江流東注,風卷濤驚,又加強了砥柱中流的金焦形象。“天際孤云來去,水際孤帆上下,天共水相邀。”天連水,水連天,“孤云”、“孤帆”更襯出了江天的浩渺,而“來去”、“上下”又見出了詞人在游目騁懷,頻頻俯仰,可以想見其神思的飛越。此句不禁讓人想起李白的“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想是從李白詩句變化而來。“遠岫忽明晦”,“忽”寫出了朝光明滅給人剎那間的刺激,又引起了多少興奮,真是“好景畫難描”啊。

  下片寫景從形勢寫起,江,天,遠山,由近而遠,層次分明。覽景時,人們往往可以超越時空的局限。如果說上片是“視通萬里”,那么下片就是“思接千載”了。

  “混隋陳,分宋魏,戰孫曹。”此由近到遠寫鎮江的攻守征戰。隋滅陳時,隋大將賀若弼最先在這里突破陳的江防,繼克金陵。南朝宋曾憑借長江天塹在這里抗擊北魏軍隊,“緣江六七百里,舳艫相接”,從而保全了半壁河山。孫權曾以京口(吳時稱京城,東晉南朝稱京口城)為首都建康(今南京)之門戶,對抗曹魏。這九個字極省凈地表現出鎮江在歷史上的重要地位,在這里曾經發生過多少場面壯烈的戰爭?鎮江,她在南北對峙的歷朝歷代戰略地位何等重要,而今她又是抗擊蒙古的江淮重鎮,而自己就任職在這塊“古來征戰地”!“回頭千載陳跡,癡絕倚亭皋。”

  作者從歷史的遐想中清醒過來,倚立江岸上,不禁感慨萬千了。作者對歷史無限追憶,“天下英雄誰敵手”,能在這里一展宏圖,多好!可是,面對現實,官小權輕,難有用武之地,何必想入非非呢!正如他同時寫的另一首《水調歌頭》所言:“郗兵強,韓艦整,說徐州。但憐吾衰久矣,此事恐悠悠。欲破諸公磊塊,且倩一杯澆酹,休要問更籌!”這就是他此時的心情。于是他不得不開解自己。“惟有汀邊鷗鷺,不管人間興廢,一抹度青霄。”鷗鷺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飛翔,越飛越遠,越飛越高,將作者的'心也帶到了“青霄”之上。“安得身飛去,舉手謝塵囂。”這是他的想象、他的愿望:我怎樣也能象鷗鷺一樣飛上天空、離開紛繁復雜的塵世呢!切不可從此句認為作者有避世之哀。這只是他失意時的慰解之詞,他怎能輕易拋棄自己的壯志呢?

  這首詞由寫景、懷古、抒情三者組成,層層生發,一氣呵成,顯得十分自然。作者用明凈、圓熟的語言,創造了一個高遠、清新的意境,表現了豪邁、開朗的胸襟。讀起來爽口愜心,發人意興。因此,可以說吳潛是晚宋一個重要的詞人。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4

  水調歌頭·中秋

  米芾〔宋代〕

  砧聲送風急,蟠蟀思高秋。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倍覺不勝幽。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

  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可愛一天風物,遍倚闌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

  譯文

  中秋的時候,搗衣聲混雜著風聲,蟠蟀好像在思索高爽的秋天。我面對著這樣的景象,是不會學宋玉去紓解悲愁的。把凄涼的心意收拾起來,給每個酒樽里都倒上美酒,內心更加覺得抵不過這樣的幽靜。明月掛在南樓正是我覺得充滿情趣的地方所在。悵惘這樣的胸懷,于是拿起笛子吹奏,笛聲的韻律悠悠揚揚。在這清平之時,良美之夜,就把這塊地方借給我讓我痛飲。看著這一天可愛的風景,我倚著曲曲折折的欄桿,宇宙在我眼里也只是小小的浮萍。喝醉困乏了就靠著枕頭臨江而睡,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來。

  注釋

  砧聲:也作“碪聲”,搗衣聲。元好問《短日》:短日碪聲急,重云雁影深。蟠蟀:蟋蟀的一種,宋代顧逢曾作《觀鬭蟠蟀有感》。高秋:天高氣爽的秋天。宋玉解悲秋:宋玉《九辨》: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興況:情趣,意趣。分付:分別付予,這里指給酒樽分別倒酒。醽醁(líng? lù):古代的一種美酒。清時:清平之時,也指太平盛世。金甌(ōu):酒杯的美稱。甌,杯子。闌干十二:曲曲折折的欄桿。闌干,即欄桿。十二,形容曲折之多。欹(qī):斜倚著,斜靠。

  賞析

  米芾寫中秋賞月,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撇開月風,上片先寫自己晚來的秋意感受。

  “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古人有秋夜搗衣,遠寄征人的習俗,砧上搗衣之聲表明氣候轉寒了。墻邊蟋蟀鳴叫,亦是觸發人們秋思的。李賀時秋來》詩云:“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米芾這兩句著重寫自己的直覺,秋是先聽到急促的砧聲而后感到颯颯秋風之來臨,因此,才覺得仿佛是砧聲送來了秋風。同樣,秋是先聽到蟋蟀悲鳴,而后才意識到時令已屆高秋了。

  “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秋”,表現出秋的曠逸豪宕的襟懷。秋這句抝折剛健之筆使文氣為之一振。因為砧聲和蟋蟀等秋聲,畢竟要給人帶來一種凄涼的秋意,而倔強的詞人不愿受其困擾。所以,接著秋要“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醁”了。可是“凄涼興況”偏不那么容易收拾,酒后反而心里加倍感到不勝其幽僻孤獨。才說“不學宋玉解悲愁”,強作精神,是一揚,這里“倍覺不勝幽”,卻是一跌,如此一來,作者聞秋聲而引起的內心感情上的波瀾起伏,就充分表露了出來。

  “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就在這個時候,一輪明月出來了。月到中秋分外明,此時,明月以它皎潔的光輝,把宇宙幻化為一個銀色的世界,也把作者從低沉壓鋪的情緒中解救出來,于是詞筆又一振。至此,詞人才托出一輪中秋月點明題意。“多情”二字是在詞人的感情幾經折騰之后說出的,極其真切自然,使人感到明月的確多情。在反復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

  下片寫賞月時自己在月光下“橫玉笛”、“倒金甌”、“倚欄干”乃至“醉困不知醒”的情景。“悵襟懷”的“悵”字承接上下片,巧妙過渡,既遍應上片“不勝幽”的“凄涼興況”,又啟下片的賞月遣懷。“橫玉笛,韻悠悠”,玉笛聲本富有優美情韻的,而在大放光明的中秋月下吹奏,那更是妙不可言,可是詞人馬上想到要借此清時良夜,痛痛快快大飲一場。

  “遍倚欄干十二”,說明秋賞月時間之長,賞覽興致之高,于是秋不由神與物游,生發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

  “宇宙若浮萍。宇宙如此之大,作者卻視之若浮萍,不只見出秋心胸神思飄逸,更是物我合一之際內心的真實感受,讀來令人心弛神往。境界如此之美,興致自然更高,于是詞人不覺豪飲大醉。結句“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不再寫賞月飲酒之后的種種,以不結之語收束了全詞,給人留下巨大的'想象余地。這首詞自東坡著名的同題詞之后,能獨樹一幟,勇于創新,確有其獨特的妙處:賞月不寫月華,偏道個人“對景”之感,清景之中見出清趣,頗值用心玩味。

  這首詞借中秋賞月之機,表白了詞人為人的高潔,也流露了秋對“從仕數困”的些許幽恨。詞的上片反復渲染中秋節令的秋意,并從反面為出月鋪墊,以“自有”二字轉折,使一輪明月千呼萬喚始出來,用筆頗為奇妙。詞的下片,側重抒發詞人向往隱居生活之意,發出對宇宙對人生的遐想。全篇用筆空靈回蕩,而自有清景無限,清趣無窮,表現出米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的特有風格。

  鑒賞

  米芾,字元章,宋代大書畫家。據《揮麈后錄》記其為人:“滑稽玩世,不能俯仰順時”。這首詞就是借賞中秋之機,表白他為人的高潔。

  “砧聲送風急,蟋蟀思高秋”。“砧聲”、“蟋蟀”為秋天典型的象征景物。砧上搗衣遠寄征人,表明氣候轉寒了;墻邊蟋蟀鳴叫,也是一種觸發人秋思的景象。前一句為了突出“砧聲”,增強秋的感覺,屬倒裝句,寫詞人先是聽到急促的砧聲,而后才覺仿佛是砧聲送來了秋風。同樣,也是先聽到蟋蟀鳴叫,而后才意識到時令已進入高秋季節。

  “我來對景,不學宋玉解悲愁。”宋玉《九辨》中有:“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名句,從此,“見落葉而悲秋”,便成為文人一種傳統的心態和崇尚。米芾一反宋玉傷感的秋景的幽雅,正顯示出詞人的高潔與曠達。

  “收拾凄涼興況,分付尊中醽?,倍覺不勝幽。”因為砧聲和蟋蟀等秋聲,畢竟會給人帶來秋意,所以詞人說,讓酒杯里的好酒,把凄涼的情調收起來,就會感覺到這些景物加倍的幽雅。

  上片結句:“自有多情處,明月掛南樓。”就是說還有富于情致之處,就是一輪明月在樓的南邊冉冉升起,以它皎潔的光輝,把宇宙幻化成銀色的世界,使人從壓抑沉悶的情緒中解放出來為之清爽。

  詞的下片,側重抒發詞人向往隱居生活之意。過片換頭“悵襟懷,橫玉笛,韻悠悠”三句,寫詞人要把他胸中的憂思,用富有情韻笛聲抒發出來。接著“清時良夜,借我此地倒金甌”二句,承上述憂傷意脈,于是想到要借此清時良夜,來一番吃酒澆愁的情致。下面“可愛一天風物,遍倚欄干十二,宇宙若萍浮”三句,則是寫詞人面對誘人的風物,并不是愜心地去欣賞,而是倚遍闌干在深思。最終悟出了,世界像浮萍一樣的結論。詞的歇拍“醉困不知醒,欹枕臥江流”兩句。這是詞人悟出了“宇宙若萍浮”的人生哲學之后的付諸行動,即要像李白那樣“但愿長醉不愿醒”,“明朝散發弄扁舟”,而遠離污濁的人世,去隱沒江湖之中去。以發泄他的不滿,這正是米芾晚年學禪的思想基礎。

  《宋史·米芾傳》說:“芾為文奇險,不蹈襲前人軌轍。……又不能與世俯仰,故從仕數困。”米芾這首中秋詞,寫法巧妙,除上片結拍點出“明月掛高樓”外,字面上再沒有“月”字出現,然而卻使人感到如置身在月光的整個銀色世界之下的優美境界之中,寫得清空而不質實,正體現了他“不蹈襲前人軌轍”的創新精神,表現了米芾的特有風格。

  米芾

  米芾(1051-1107),北宋書法家、畫家,書畫理論家。祖籍太原,遷居襄陽。天資高邁、人物蕭散,好潔成癖。被服效唐人,多蓄奇石。世號米顛。書畫自成一家。能畫枯木竹石,時出新意,又能畫山水,創為水墨云山墨戲,煙云掩映,平淡天真。善詩,工書法,精鑒別。擅篆、隸、楷、行、草等書體,長于臨摹古人書法,達到亂真程度。宋四家之一。曾任校書郎、書畫博士、禮部員外郎。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15

  《水調歌頭·瑤草一何碧》是宋代文學家、書法家黃庭堅的詞作。水調歌頭黃庭堅原文及賞析,我們來看看下文的介紹。

  黃庭堅——《水調歌頭》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

  溪上桃花無數,枝上有黃鸝。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云深處,浩氣展虹霓。

  祇恐花深里,紅露濕人衣。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

  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

  我為靈芝仙草,不為朱唇丹臉,長嘯亦何為?

  醉舞下山去,明月遂人歸。:

  詞句注釋

  第⑴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游""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相傳隋煬帝開汴河自制《水調歌》,唐人演為大曲, "歌頭"就是大曲中的開頭部分。

  第⑵瑤草:仙草。漢東方朔《東方大中集 ·與友人書》云:"不可使塵網名鞍拘鎖,怡然長笑,脫去十洲三島,相期拾瑤草,吞日月之光華,共輕舉耳。"

  第⑶武陵溪:陶淵明《桃花源記》稱晉太元中武陵郡漁人入桃花源,所見洞中居民,生活恬靜而安逸,儼然另一世界。故常以"武陵溪"或"武陵源"指代幽美清凈、遠離塵囂的地方。武陵:郡名,大致相當于今湖南常德。桃源的典故在后代詩詞中又常和劉晨、阮肇入天臺山遇仙女的傳說混雜在一起。

  第⑷枝:一作"花"。

  第⑸"我欲"三句:元李治《敬齋古今紅》卷八:"東坡《水調歌頭》:'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一時詞手,多用此格。如魯直云:'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云深處,浩氣展虹蛻。只恐花深里,紅露濕人衣。'蓋效坡語也。"

  第⑹"紅露"句:化用唐代王維《山中》"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詩句。

  第⑺倚:依。一作"欹"。

  第⑻金徽:金飾的琴徽,用來定琴聲高下之節。這里指琴。

  第⑼謫仙:謫居人間的仙人。李白《對酒憶賀監》詩序:"太子賓客賀公(知章)于長安紫極宮一見余,呼余為謫仙人。"

  第⑽螺杯:用白色螺殼雕制而成的酒杯。

  第⑾靈芝:菌類植物。古人以為靈芝有駐顏不老及起死回生之功,故稱仙草。

  第⑿"醉舞"二句:李白《下終南山過斛斯山人宿置酒》:"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

  白話譯文

  瑤草多么碧綠,春天來到了武陵溪。溪水上有無數桃花,花的上面有黃鸝。我想要穿過花叢尋找出路,卻走到了白云的深處,彩虹之巔展現浩氣。只怕花深處,露水濕了衣服。

  坐著玉石,靠著玉枕,拿著金徽。被貶謫的仙人在哪里,沒有人陪我用田螺杯喝酒。我為了尋找靈芝仙草,不為表面繁華,長嘆為了什么。喝醉了手舞足蹈地下山,明月仿佛在驅逐我回家。

  此詞為春行紀游之作,大約寫于作者貶謫時期。

  全詞情景交融,反映了詞人出世、入世交相沖撞的人生觀和孤芳自賞、不肯媚世以求榮的品格,體現了詞人超軼絕塵、游于物外的審美理想。

  開頭一句,詞人采用比興手法,熱情贊美瑤草(仙草)象碧玉一般可愛,使詞作一開始就能給人一種美好的印象,激起人們的興味,把讀者不知不覺地引進作品的藝術境界中去。從第二句開始,則用倒敘的手法,逐層描寫神仙世界的美麗景象。

  “春入武陵溪”,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這里,詞人巧妙地使用了陶淵明《桃花源記》的典故。陶淵明描寫這種子虛烏有的理想國度,表現他對現實社會的不滿。黃庭堅用這個典故,其用意不言自明。這三句寫詞人春天來到“桃花源”,那里溪水淙淙,到處盛開著桃花,樹枝上的黃鸝不停地唱著婉轉悅耳的歌。

  “我欲穿花尋路”三句,寫詞人想穿過桃花源的花叢,一直走向飄浮白云的`山頂,一吐胸中浩然之氣,化作虹霓。這里,詞人又進一步曲折含蓄地表現對現實的不滿,幻想能找到一個可以自由施展才能的理想世界。

  然而“祇恐花深里,紅露濕人衣”兩句,曲折地表現他對紛亂人世的厭倦但又不甘心離去的矛盾。詞人采用比喻和象征手法很富有令人咀嚼不盡的詩味。

  “紅露濕人衣”一句,是從王維詩句“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脫化而來,黃庭堅把“空翠”換成“紅露”,化用前人詩句,天衣無縫,渾然一體。

  下片繼寫作者孤芳自賞、不同凡俗的思想。詞人以豐富的想象,用“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彈瑤琴)”表現他的志行高潔、與眾不同。“謫仙何處?無人伴我白螺杯”兩句,表面上是說李白不了,無人陪他飲酒,言外之意,是說他缺乏知音,感到異常寂寞。他不以今人為知音,反而以古人為知音,曲折地表達出他對現實的不滿。

  “我為靈芝仙草”兩句,表白他到此探索的真意。“仙草”即開頭的“瑤草”,“朱唇丹臉”指第三句“溪上桃花”。蘇軾詠黃州定惠院海棠詩云:“朱唇得酒暈生臉,翠袖卷紗紅映肉。”花容美艷,大抵略同,故這里也可用以說桃花。這兩句是比喻和象征的語言,用意如李白《擬古十二首》之四所謂“恥掇世上艷,所貴心之珍”。“長嘯亦何為”意謂不必去為得不到功名利祿而憂愁嘆息。

  這首詞中的主人公形象,高華超逸而又不落塵俗,似非食人間煙火者。詞人以靜穆平和、俯仰自得而又頗具仙風道骨的風格,把自然界的溪山描寫得無一點塵俗氣,其實是要想象世界中構筑一個自得其樂的世外境界,自己陶醉、流連于其中,并以此與充滿權詐機心的現實社會抗爭,忘卻塵世的紛紛擾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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